小乔悠悠地叹道:“既然我们身为女子,就该认命,这是我们的命啊!”
“我永远也不会认命……”精光掠上凌琥珀色的眸瞳:“我还有很多想要做的事情,如果就此认命,嫁人、相夫教子,很快就会老去,死去,这样的人生又有什么意义?”
身为女子,凌却时时充满男子般的豪迈,她本身便不是相夫教子的那种女子,况且如今子没有,夫也没有,倒不如索性赴身乱世,忘怀于天地。
棋逢对手(2)
“但是,女子毕竟不比男子,再如何逞强,有些事情仍是无法做到的啊!”小乔好看的娥眉微拢起。
“身逢乱世,唯有以男子的身份才能生存,否则我也不会女扮男装了,真是自欺欺人啊!”屋里檀香散发出的淡淡烟雾,熏染着凌清丽的面庞,显得有些愁、有些沉。
“你们真的好像,那神态,那动作,连性子都一模一样……”小乔的美眸罩上一层迷蒙,“难怪公瑾会……”
凌一皱眉:“夫人说什么?我不明白。”
“呵,没什么。”小乔站起身,纤手轻搭在凌的肩上,“好了,不说这些了,公瑾和诸葛先生还在外头等着我们呢。”
清幽空灵的楼阁,从四扇斜径纹大门到横支起的彩绘屏风,都雕着精美的花纹,无不体现着粗纩、细腻、精美之风;大堂中央安放一只楠木树桩大桌,边上分摆着形态各异楠木靠椅,坐在这桌前享用茗香,仿佛身得千年天地之灵气,愉悦之情难以表白。
缓缓流淌而出的丝丝乐音,如潺潺流水在溪涧缓行,时而如轻云薄雾绕梁回荡;身处如此优雅的环境,一边品尝香馥如兰,滋味甘醇鲜爽的香茗,一边聆听如行云流水般的音乐,其心境定是平和而安逸的,可惜,现如今坐在桌前的两个男子,却是各怀揣测,心思深沉。
“不知诸葛先生与凌是何关系?”寒暄过后,周瑜轻抿了口茶,貌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可知凌的来历?”
虽早知周瑜对凌十分关切,却没料到他会如此直接地问,孔明回望过来的黑瞳精炯异常:“凌名为书童,实是我的知己好友,交友贵在知心,至于她的身世来历,我从不过问。”
“哦?是么?你也不知道她的身世来历……”周瑜双眸稍敛,有些失望,语调已开始凝重,步入正题,“如今曹兵百万大军,来势汹汹,战与不战,实在难以抉择。且曹操又以汉室之名前来征讨,我等不便迎战,不知先生有何计策?”
“曹操虽名为汉相,实为汉贼。”将周瑜的神情尽收眼底,孔明淡睨着他,继续以那一惯平稳的语调应道,“豫州是汉室后人,断然没有降曹的道理。如吴侯决计降曹,以全富贵。那便当豫州是不识时务,强与争衡吧。”
周瑜眼眸犀利,微挑着斜飞的剑眉,冷笑道:“豫州既不降曹,吴侯又岂能屈膝受辱于曹贼?”
“我倒有一计,可令曹操退兵。”孔明黑眸一片平和,神态如思似笑,“只需将两人送予曹操,便可使曹兵退去。”
“哦,是何人?”周瑜扯扬起唇。
孔明不愠不火地点明:“乔公之女,大乔与小乔。”
“曹操想得此二人,先生如何得知?”周瑜的面上仍然沉静,但放在身侧的手指却是根根扳紧。
“曹操曾令其子曹植作一赋,名曰《铜雀台赋》。赋中之意,誓取二乔。”孔明轻悠的调子,断然的口吻,“赋中曰:……立双台于左右兮,有玉龙与金凤。揽“二乔”于东南兮,乐朝夕之与共……”
“曹贼欺人太甚!”周瑜拍案而起,“大乔是孙伯符将军主妇,小乔是我妻,曹贼竟妄想得二人,我与老贼誓不两立!”
孔明眸底闪过一丝近乎诡异的光芒,故作惶恐道:“我愚昧无知,失口乱语,该死,该死,还望都督恕罪!”
“我绝不会屈身投降曹操!我既已离开鄱阳湖,便是有北伐之心,且绝不改变!”周瑜霍然回身,意气风发地道。
“公瑾……”这时,小乔拉着凌从内堂出来,两人的脸色都有些莫测,想来方才的对话,她们都听见了。
“你的伤势如何了?”望见凌,孔明目光转柔,轻声问道。
“无大碍了。”凌避重就轻地应道,心说,孔明此举可真够绝,文风不动地便激怒了周瑜。试问,有哪个男人听到有人将染指自己的妻子,而不动怒的?
可是,孔明这谎也扯大了吧?“二乔”——《铜雀台赋》里作“二桥”,原是指两座桥。“乔”姓古时本就写作“桥”,后来才改作“乔”。孔明把曹植原赋的“连二桥于东西兮,若长空之锁殊”,改为“揽二乔于东南兮,乐朝夕之与共”,故意曲解为“二乔”姐妹,无非就是欺此时通讯不发达,周瑜无从考证,加上他爱妻心切,才会失去冷静,勃然大怒,可怜的是曹氏父子平白地背了黑锅,正所谓‘兵不厌诈’……
棋逢对手(3)
想着孔明方才一本正经吟诵的模样,凌忍不住轻笑出声,又觉不妥,连忙抬手掩住嘴。
孔明不着痕迹地瞅着凌,没有漏过她方才眸中一闪而逝的精芒,以及她嘴角了然的浅笑,莫非被这丫头发现了?
“凌,你往后再不要骑马了!”周瑜踱到凌身前,口气严峻,像个兄长似的叮嘱道。
“呃,这和你有什么……”凌顿时愕然,正要反驳,抬头却见周瑜清锐的眼眸直望着她,像要望进她心底般透然,令她不由自主地答道,“好……”
周瑜微笑,目光遥望天际,似有无限怅惘:“那我便放心了……”他偏头坚定地对孔明道,“我既已离开鄱阳湖,便是有北伐之心,誓不改变!希望先生能助我一臂之力,你我合力同破曹贼!”说罢,伸出了手。
孔明也伸出手,欣然应道:“若都督不嫌弃,我定当效犬马之劳,早晚听候差遣。”
“啪!”两只有力的手在空中重重地击在一起!
虽没有把酒言欢的豪迈,也没有壮志筹酬的热情,这情谊虽不如交颅换颈般深厚,但也可算得上是肝胆相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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