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没有说话。
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唤来了杨远哲,吩咐他准备离开荒漠的行李。
然而第二天,却有一个人悄悄地为我备好了行装。
西落骑着马一路护送我出了营地,指着马道告诉我:
“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大概三四天就能到襄阳。马上备好了水袋和干粮,马道上有卖水和粮食的小贩,不用担心!”他的眼睛红红的,“不要在襄阳久待,不太平的。”说罢转身拍马,绝尘而去。
天敕二年三月朔,大周以五倍兵力击索思纳于桑麻河畔,女皇御驾亲征,士气大盛,逼退匈奴三百里,在襄阳之外置百里无人区,把守水源,警戒匈奴。
我行走在如血的黄沙中,掩面不忍看西边的残阳。
仗打完了,我方没有完胜,匈奴也没有完败。
这不是停战,顶多只是十年的休战。
惊涛拍岸
吁;昔日的朋友;
今日又重逢!
途经了多少阻隔
过去心思神往的山河!
吁;昔日的朋友;
今日又重逢!
曾经是难舍挥泪
再相见时才感到分别!
——Timefly
仗打胜了,先帝苦心布下人马和资源,可惜他没有等到胜利的结尾。
仗打胜了,但是民族的隔阂与不谅解并没有丝毫缓解,匈奴“狩猎”的习俗也不会轻易改变。仗打胜了,这不是停战,而仅仅只是十年的休战,或许连十年也没有。
我需要做点什么?
减少兵力,增加军事研究经费,或许应该开一座工程学校,提高工匠的社会地位。
民族婚居,通婚融合?不好办啊,看看西藏融合了这么久,语言差异是最大的障碍。
其实我心中有一个理想,伟大的政府应该用优厚的国民待遇,诱惑四方臣服。等到经济和科技发展到了很高的水平,国家内部普遍享有高福利的时候,想必许多他国国民都会削尖了脖子,忙着认亲戚,改换国籍吧。政府和政治不是文化体,而是经济体;不是政治口号和国家对立的产生者,而是统一协作的调解者。可是,即使在21世纪的祖国也没能实现这样的政府和这样的国家,又怎么可能在农耕社会实现?深深的无力感再次笼罩全身。帝王可以调配财力和人力,却不能影响具体事务的发展,更无法拔高社会进步的进程。
我恼怒地从浴池里站起来,披块浴巾向房里走去。
一凡一身白衣,长发披肩,慵懒地坐在床边翻书。
我抢过书,居然是本《左传》,他看的那一页,讲的是晋楚邲之战时晋国大败,晋人争舟,舟上之人挥刀斩去攀舟人的手指,“舟中之指可掬”。
他呆在在宫里,大概一直在想象着战争的盛况和残酷吧。
留守国内,像个家庭主妇一样周旋于繁琐的宫闱,辛苦他了。
想起了战争,想起了大漠,我越发沉默,达姆奶奶、西落弟弟和索思纳大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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