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儿早臊成了个大红脸,两手背贴腮,如何都降不下温度,反倒越捂越烫。“就说就说,你管我。”
见她窘得脸如熟桃,李辞见好就收,连忙赔罪,“好好好,你若不喜欢,马上烧了。”
语气乍听是无奈妥协,细品满是纵容。
这还差不多。
絮儿扭着身子冲他坐,语气也软下来如多,朱唇吐出每个字都出于财迷的本能。“好端端的烧什么,珍本多宝贝的东西。以后你死了再烧也不迟。”
以后若李辞死了她独得三本,不用等到穿回去,立马变卖都能发财。
见她喜笑颜开,李辞提着心些微放下。听暗卫报告她往燕王府待了一个时辰,只带着集美一个人。想那萧云舒对她心存歹念,唯恐闹出什么事情来,她吃亏。
如今她心情翻得比翻书还快。横竖说好说歹都是她的道理。
李辞以前没觉得女人的想法这样多变,像六月的云雨,说来就来,说转就转,十分有趣。
絮儿气消去一半,就把白天在萧家见闻和他添油加醋地说一通。什么萧云舒凶神恶煞羞辱人。什么萧云画矫揉造作假清高。
李辞对萧家两姐妹很熟悉,知道那些话里面哪些是事实,哪些是她的加工。越品越酸,她越酸他心里越甜。
这厢絮儿说得起劲哼了一声,捏着嗓子说话,“还说什么,我与辞哥哥自小就玩在一处。”
接着撇嘴嘀咕,“辞哥哥,辞哥哥,真当是自家哥哥。怎么不上梁山,让她叫哥哥叫个够。”
听她碎碎念个不停,李辞在里头笑得险些岔气,却要装出端正样子说教,“兄妹之间,哥哥妹妹相称应当的,无需介怀。”
絮儿急道:“她和你算哪门子兄妹嘛,dNA都没关系。”
“什么恩欸?”李辞发懵。
絮儿忙改口,“没血缘算什么兄妹?”
李辞顺着她的话逗她,“也有的,江湖中人侠肝义胆,义兄义妹结拜也正常。”
絮儿歪着脑袋思考半天,“没有血缘的哥哥妹妹就是耍流氓,是淫贼。”
瞧她气得满脸涨红,两片嫩腮鼓起来又瘪下去。李辞生出一股冲动,索性跳下床捧着她的脸亲,再别管什么卧薪尝胆。
心里想得天花乱坠,嘴上却是威严正经,“经你这么一说,似乎有点道理。”
“本来就是道理。”絮儿没好气地扇风。
“是是是,絮儿说是道理就是道理。”李辞跟着附和,早笑得只见牙不见眼。
絮儿说了这一筐话,才发现回府没换衣裳就来找李辞说话。
急什么呢?左想右想,是萧云画的缘故,又不全是。横竖不应该是喜欢李辞。
她转到屏风后头换衣裳,歪坐在榻上倒水喝,瞥见榻旁的警示牌,口中默念“男子虽好,银子更妙……”
吾日三省吾身。
斜阳在西,将她玲珑的身影拽得长长的,直拍到青灰色的纱帐上头。那片变了形的影子随风轻晃,皮影戏一般映在纱帘上。
李辞整颗心也跟着摇曳。
正看得如痴如醉,碧纱橱外传来一声哀嚎,“我的桃桃碧螺春!”
李辞赶忙躺下来装死。絮儿外出这会儿功夫,他又把晾凉的桃桃碧螺春全喝完了。
不多时,传来拖拖拉拉的脚步声。絮儿提着空壶半天才走到床前,说话声音有气无力。
“王爷。”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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