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平江往上山那条路开去。
车开得很快,他的脑海里总是浮现阮青青神色温柔坐在那里的模样。
她其实从未这样坐在他面前,可这些年仿佛一直这样坐在他心里。
半个小时后,他开到山顶。
没有,一片空旷,什么都没有。沿途连个能藏人的山洞都没发现,更没有那人车辆的踪迹。
他判断错了,那人竟没有按照常理,往更高更隐蔽的山上躲。
已是后半夜了。
骆平江忍着在心中咒骂一声,伸手用力搓了搓脸,泛红的双眼在夜里浸着寒光,掉头就往山下开去。
——
凌晨四点,外头还是黑沉沉的。男人如往常般醒来。几乎是睁眼的同时,他就察觉出不对劲,「霍」地坐起。
里头的小屋子里,一直有动静传来,水声、碰撞声、窸窣声……声响不大,但在夜色里显得非常清晰。
男人脸色一变,身旁的曾曦还在熟睡,他起身出笼,抓起那把锤子,跑到房门口,掏出钥匙开门。
一室明亮。
男人愣住了。
神色阴沉的他,与弯腰拖地的阮青青,面面相觑。
阮青青像是被惊了一下,双手握紧拖把,慢慢站直:“怎么?吵到你了?”
男人越过她,目光警惕地环顾一周,神色变了。如果说原来的房间,基本算得上干净,也只是看起来不脏,也不太乱。现在彻底变样——
水泥地面用水洗过又拖过,一尘不染,处处发亮。家具看起来也被狠狠擦过,透着水光。
原本不多的物品,摆放得整整齐齐。床上的被子被折成了豆腐块,一丝褶儿都看不到。整个房间看起来空旷又干净。
阮青青身后的洗手间,更是如此。男人站在几米外,都能瞧见瓷砖地板被擦得闪闪发光,洗手台、淋浴、马桶,都亮堂堂的……
男人的目光回到阮青青身上,十分冰冷:“你在干什么?发什么神经?!”
阮青青握在拖把上的双手紧了紧,说:“你别发那么大的火好吗?我想,既然我和曾曦要在这里长期住下去,大家以后要合作,把家里弄得好一点不好吗?”
男人听到「家」这个字,只觉得额头的青筋在跳,吼道:“别做多余的事!”
阮青青低下头,嗓音更低了:“我其实心里还是害怕,整晚睡不着,索性起来打扫卫生。我承认也想讨好你。”
男人哼了一声,说:“滚开!”大步走进了洗手间,摔上了门。
男人还是留了个心,四处看了看,没有什么异样。他便转过身,拉下裤子拉链,对着马桶放水。
身后那扇小窗,如往常一样在风中「吱呀」响着,今早的风似乎有点大。
他还注意到马桶旁的墙角,堆放着一些卫生工具,如扫帚、簸箕,上头还搭了几块抹布。
他看了两眼,没有什么异样。谅那个女人,不敢也没本事耍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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