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陆允时才自嘲似的勾起嘴角,自我安慰般:“无事。”
她活着就好。
陆允时垂眸看着掌心里的那张小像,悄如风声的话响起,“她活着就好。”
余安鼻尖酸涩,她想靠近一步,用手抚上那双满是伤心的眸子,磨平蹙起的眉心,告诉陆允时,她活着,虞桉活着。
但她只是走近一步,歪着头露出笑容,“她会活着的。”
汴京城一边繁华,街巷叫卖的小贩吆喝声不停,路上行人络绎不绝。
“大人,我们不是去天和医馆吗,怎么一直在街巷上晃啊。”
余安用余光偷偷撇着一旁长身玉立的男人,陆允时今日别有不同。
男人今日一别往常的暗色劲衣,而是穿上了那些世家公子装扮的月白锦衣,绣着金丝云纹的领口精致却低调,腕间镶着几粒白玉珠扣,矜贵又大气。
一向杀伐果断,周身萦绕着煞气的人,忽然变得如此清风霁月,说起话来也是娓娓道来,一副雅正模样,叫余安浑身不对劲。
“余安,这个你可喜欢?”
又来了,又来了。
适才路过那些小摊,不是问这香囊如何,便是问这些糕点可要,众目睽睽之下,余安只觉羞都羞死了。
她一脸为难地看着陆允时手里握着的白兔灯笼,想推阻的手伸也不是,缩也不是,“大人,我是男子!”
少年一脸羞愤,鼓起来的腮帮子像个小鼠,红红的耳朵尖惹人想要亲上一口。
闻声,陆允时咽了咽口水,鸦睫眨了眨,薄唇翕动几回却难以启齿。
他清心寡欲了将近二十年,自虞桉走后,从未对人动过心。
不说与女儿家相会,便是寻常女子见都见不到几回。
更别说与心悦的男子相会。
陆允时第一回竟觉得自己这般蠢笨,医馆的事早交给叶衾那些衙役去做了,他只需最后督查结果便可。
偏偏约余安出来时,胡诌了这个借口,三过医馆而不入,这样的蠢事竟然会发生在他陆允时身上!
“这白兔子又没、又没言之雌雄,”陆允时梗着脖子,耳朵发烫,“怎么男子就不能买了。”
“大人,你还是看看上面吧。”余安咬唇指向灯笼上的兔子。
陆允时翻转灯笼,灯笼上写着“赠予”二字。
他不解地皱了皱眉,“赠予,有何不妥?”
余安羞得闭上眼睛,话都不欲再说,豁出去似的伸手指了指后面的字。
陆允时顺着视线望去,只见白兔尾巴后写着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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