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清棠忍耐着嘴里的苦药味,继续翻看那本她很感兴趣的山水画册。
她已经有段时日不曾画过山水了。但前世她死后那一年,她作为一缕残念待在自己的墓碑附近,看得最多的便是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
那位帮她修墓立碑时选的位置极好,不仅视野开阔,四时之景能尽收眼底,望出去的景致也十分合她的心意。
那一年里她不止一次遗憾过自己无法再提笔将那片巍峨壮美的山景落于纸上。
如今重活一世,她自然想把当时没能做到的事做成。
这本画册不愧是古籍孤本,内容引人入胜,容清棠看得很细致入迷。
过了片刻,她忽然听见一丝很细微的翻动书页的声响——
此处还有别的人在看书?
容清棠把目光从画册上移开,朝声音的来处看去,才注意到凉亭的另一侧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凉亭谁都能来,但容清棠没想到会是那位。
瞥见那人清雅绝伦的面庞,容清棠神色微滞,很快隐下诧异,拿起画册准备悄无声息地离开。
然而她起身后还未走出几步,便听见一道清浅温雅的声音说:“抱歉,打扰到你了吗?”
容清棠顿住脚步,为了不失礼,只得侧身面向他,娴静端庄地行了一女礼,温声道:“不曾打扰。”
不远处的那人静了一瞬,起身朝她走来,停在合适的距离时才了然道:“原来是那日为某指路的姑娘。”
容清棠眼尾微挑,望向他。
“某姓卫,长安人,暂时住在寺中。”卫时舟朝容清棠拱手道。
容清棠觑见卫时舟的手指节分明,行礼时身姿清峋,气质如玉,端的是谦和君子之态。
第二次被当朝皇帝如此礼待,容清棠在心底思忖了须臾,还是对眼前身穿纯白儒衫,疏风朗月似的人回礼道:“臣女不敢受陛下之礼。”
虽不知皇帝为何要隐瞒身份住在云山寺,但若今后每回遇上,他都朝她行拱手礼或是揖礼,容清棠觉得父亲恐怕都会托梦来,说她明知眼前这位的身份还怠慢他最好的学生。
倒不如挑破她知道他身份一事,面对他时她反而更能把握分寸与礼节,不容易出错。
父亲已经洗清罪名,皇帝还下旨称父亲为“股肱之臣”,她自称“臣女”应该不算逾距。
卫时舟敛眸望着容清棠,见她眉眼微垂,长睫因为犹豫而低覆轻颤,他脸上浮现沉静的笑容,说:“看来容先生曾与你说起过我。”
容清棠自然不会说是前世死后见过他为自己修墓立碑,听他提起父亲,容清棠顺水推舟道:“家父常称赞您。”
“是吗?”卫时舟随即问,“先生以前都是如何夸我的?”
容清棠眉心一跳,这是让她当着他的面夸?
“家父说您才德兼备,且文经武略俱佳……”
“好了,不逗你了。”卫时舟温声打断她的话,“怎么认出来的?这些词可看不出样貌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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