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松脚下好似钉子一般,不动如山,只仰面朝天,弯下腰去,避开刀锋,一手猛地一伸,迅如闪电,去擒银霄右手。
银霄见他擒拿自己的招式远比平常戏耍来的要快,不敢大意,收刀也来不及,只能同样仰面朝天往后倒翻。
围墙只有一掌宽,他们两人却都很灵活。
生死关头,银霄紧握着尖刀,只恨自己大意,没有将腰刀带出来。
尖刀虽利,却短,短便要近身,越发危险。
游松仿佛能看穿他心中所想,将手中长刀丢给身后属下,赤手空拳,率先一纵,长拳当胸点上银霄心口。
银霄并起双臂相迎,没想到游松是个虚招,而且左手才是利手,银霄还未迎上,他左手便向上一扣,去扣银霄的喉咙。
银霄顺势抬腿,往游松腿小腿上一扫,游松撤身,他那一腿便扫在了围墙外的桑树枝干上。
“咔嚓”一声,枝干断开。
腿还未放下,游松又是一纵,往他心口掏来。
待银霄举刀往他腹部刺去,他手法一转,一手扣住银霄手腕,一手扣住银霄喉咙。
解腕刀叮当落地。
游松让属下押住银霄,揉一揉胳膊:“小子,你到底是什么来头,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可不是什么正经路数,死到临头,说说清楚。”
方才银霄那一腿,擦到了他的胳膊,险些他的骨头就和树枝一样折了。
银霄冷笑道:“横竖要死,我偏不说。”
憋死你!
游松见他咬牙等死,满目不甘,心想他还是太小了,十四岁,怎么可能视死如归。
“我不杀你,只是代王爷来警告你,在宋大娘子身边好生护卫,要是大娘子有个闪失,天涯海角,也要将你挫骨扬灰。”
银霄冷哼一声:“那你也带个话给他,我不是他的狗,他想使唤我,永生永世都不可能!”
这时候,西厢房有了动静。
脚步声轻而缓,灯火亮起,随后宋绘月推开窗,往外看。
外面一片寂静,连猫叫也没有,只有风沉闷灼热地呼来喝去。
关上窗,熄灭灯火,屋子里陷入一片漆黑,她趿拉着鞋,坐在窗前凳子上。
天也不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树影婆娑映在亮槅藤纸上,随后一条影子从屋顶上下来,在庭院中站了片刻,往前院走了。
宋绘月也起身,回到床上,看着黑暗中那一点纸缠香的红光。
晋王的确很迷人,但是过于危险,她还是保命要紧。
还是黄文秋好。
长的秀气,又没本事,还有承诺在先,以后可以踏踏实实的过小日子。
日长夜短,天亮的很快,对宋绘月而言,鳖已瓮中,她可以安心等候。
对黄文秋、罗慧娘、小陈氏,这却是个不眠之夜。
六月二十五,关了五天的黄文秋终于从牢里走了出来。
七月初一,就有媒人进了横鱼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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