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素女与九天玄女来到罗奉,人间已过月余,正逢胡洮率南方各部首领到罗奉朝拜伏牺。众首领见里牺也在罗奉,于是皆大欢喜。二圣盛情款待,众人把酒言欢。正当欢宴之际,忽报素女仙子请来了九天玄女。众人都未见过天上的女神,皆惊讶不已,二圣得知九天玄女下凡,急忙率众首领出城拜迎。九天玄女曰:“我本想等到人类具备了学习音律的智慧时,再把音律传到人间,没想到你们兄妹俩无师自通,仅凭自身的感悟就创造了音律,还制作了诸多乐器,不愧是受命于天的人间二圣”。里牺拜曰:“难得音律女神降临,请为我们点拨其中的不足之处”。九天玄女曰:“吾今下凡到此,正为欣赏你们的雅乐”。二圣先后为女神演奏五十弦瑟,九天玄女听完之后,赞叹不已,并指出其中不足之处。二圣请求女神赐教,九天玄女用五十弦瑟演奏一曲《殊途情缘》,凄美无比,催人泪下。
素女被弦外之音带入意境之中,她对伏牺爱的越深,伤害越大,于是陷入了情劫的痛苦之中,无法自拔。琴声停下之后,众人不禁感叹,果然世间无此雅乐,无不为之动容。二圣对天界玄音的奥妙,更是赞叹不已。九天玄女这一曲《殊途情缘》,虽然替素女赢回了胜利,可也是对她的警告,如果她对伏牺有非份之想,她的命运将会凄惨悲凉。自从素女听了这曲《殊途情缘》之后,从此陷入了迷茫之中,久久不能释怀。为了弄清伏牺和里牺究竟是不是亲兄妹,素女于是暗中来到华阳,用法术装神弄鬼,诈称是里牺的生母显灵,向部落里的老人打听里牺的状况。老人大惊,急忙下跪道:“原来是庆瑶夫人显灵,圣女在我们首领的照顾之下,从小到大过的很好,与伏牺公子如同亲兄妹一样,如今她已修成正果,而且就要成亲了”。素女心如死灰,她已经预感到伏牺命中注定的的妻子将会是里牺。
且说里牺跟义节虽然选定了成亲的吉日,可是日期尚早,他一日不见里牺,便朝思暮想。康回劝道:“你们成亲之日尚有数月,与其朝思暮想,为何不到华阳去找她,那样的话就可以朝夕相处了,也免去了思念之苦”。义节曰:“我也早有此意,不知父亲是否同意”。康回曰:“二弟放心,父亲既然同意了你们的亲事,自然不会反对”。义节曰:“话虽如此,可是我和里牺尚未成亲,若去找她,恐人议论,父亲也未必同意”。康回曰:“二弟若有顾虑,我与你同去见父亲,父亲若不同意,我帮你劝他”。义节谢过兄长,一同去见父亲。
且说康谯正与百官讨论伏牺所创的文字,百官一致认为,文字的用途远胜于刻符记事。康谯笑道:“义节与里牺成亲之后,我便传位于里牺,那时文字就会传遍天下”。百官齐声称赞,皆言共主英明。刚好这话被康回听到,如同一剑穿心。百官见二位殿下到来,纷纷施礼。二位殿下拜见父亲,康谯问道:“你们两个见我何事?”义节曰:“我与里牺成亲之日尚早,想去华阳城找她”。康谯大笑道:“看到你们如此恩爱,为父也深感欣慰,可是你现在去找她不合适”。义节问道:“为何?”康谯曰:“你是上邦公子,岂能不懂礼数,你和里牺尚未成亲,本当都住在各自的部落,如果你去找她,那便是乱了礼数,岂不让世人笑话?”康回劝道:“义节此去有三利,一可表示我们的诚意,让世人看到我们的诚意;二可让二弟与里牺加深感情,免去思念之苦;三可让义节去华阳学习文字、音律,将来振兴祖业”。康谯点头道:“吾儿所言极是”。遂同意义节去华阳,派大将尤宜带兵护送。
却说义节去华阳途中,忽有天使从天而降,自称是寿成子。义节大惊,赶紧与众人叩拜天使。寿成子曰:“吾今日下凡,正是为了你的亲事而来”。义节曰:“义节何徳何能,岂敢劳烦天使降临”。寿成子曰:“你是人间共主的儿子,云里牺是受命于天的圣女,你们是亲事惊天动地,我岂能不来?”义节问道:“天使降临,有何指教?”寿成子告曰:“云里牺毕竟是天神转世,而且已经修成正果,可你却是肉体凡胎,须知神与人是不能殊途同归的。这就是神与人的差距,注定你们的婚姻不能圆满,当你衰老之际,她却青春长驻,试想一个仙姿玉色的少女,岂能不嫌弃一个年过花甲的老朽?”义节的自尊受到伤触,问道:“这当如何是好?”寿成子拿出一包药,送给义节,告曰:“此乃仙药,你与云里牺一起服用,可助你脱胎换骨,早成金身正果,你要记住,在服用的时候滴入你的鲜血,你们的两颗火热之心便会紧密相连,彼此永不相弃”。
义节大喜道:“如此一来,我和里牺夫妻恩爱,可以做一对天长地久的夫妻了”。寿成子嘱咐道:“天机不可泄露,此事你不能告诉任何人,也包括云里牺,否则必遭天谴”。义节谨记,拜谢天使。天使隐身而去,不见踪影。义节告诫将士要保密,众将士皆言不敢泄露。然而义节的一举一动,都被暗处的康回关注着,见义节中计,脸上露出了阴险的冷笑。义节走后,寿成子突然出现在康回身后,问道:“殿下对于我的安排,还满意吧?”康回转身一看,只见寿成子现了本相,原来是蛊雕所变。康回笑道:“干的不错,多谢了”。蛊雕冷笑道:“我不是帮你,而是帮我的师弟奢比,我们之间只是互相利用而已”。康回曰:“你的蛊毒虽然厉害,只怕对云里牺起不了作用”。面对康回的质疑,蛊雕面露不悦之色,问道:“何以见得?”康回告曰:“她来庸城的时候,我对她下过毒,可是她却安然无恙”。
蛊雕大笑道:“人间的毒药,岂能与我的蛊毒相提并论?”康回纠正道:“你说错了,那不是普通的毒药,而是来自海界的水母剧毒”。蛊雕曰:“那又如何,人家云里牺是吃过耳鼠肉的,所以百毒不侵”。康回问道:“既然是百毒不侵,你又何以如此自信?”蛊雕告曰:“因为我给义节的是情蛊,不是针对她的身体,而是针对她的意志,只要她有七情六欲,感情就是她的要害”。康回曰:“但愿如此,下一步如何策划?”蛊雕阴阳怪气道:“爱有多深,恨有多深,只要风云二圣互相仇杀,必然引起天下大乱,甚至诸神纷争,那时我们的机会就来了,你的机会也来了”。康回大喜。义节到了华阳城,刚好里牺去了罗奉,华胥盛情款待,义节很是遗憾,只能耐心的等待。期间华胥病重,义节刚好代替里牺敬孝。
且说素女得知里牺和伏牺不是亲兄妹,料想他们终成眷属,于是向伏牺告别。伏牺不舍,问道:“承蒙苍天眷顾,你我有缘相识相聚,如今情投意合,皆是一往情深,何故弃我而去?”素女不好说明真相,告曰:“因为师父的琴声唤醒了我的理智,琴声的悲鸣预示了我命运的悲哀,我怕你将来负我,如果那样的话,我将一无所获,就像琴声预示的那般悲惨”。伏牺正色道:“你当我风伏牺是何等样人?你我真情相爱,自当无怨无悔,不离不弃,我若有负于你,必遭天谴”。素女大惊道:“何必发誓,我宁可被预言命中,也不愿你有任何闪失”。伏牺曰:“这是我对你的承诺,上天可鉴,众人为证”。伏牺于拿出五十弦瑟,弹奏一曲,以此抒发自己对素女的爱。素女心领神会,顿时坠入爱河,无法自拔。伏牺让素女演奏五十弦瑟,琴声凄美、悲凉,蕴含着对真情的向往,对伏牺的痴情,对命运的无奈。
且说演奏完之后,伏牺因嫌琴声过于悲凉,于是改五十弦瑟为二十五弦。众人苦劝素女留下,狄莫劝道:“仙子是首领的贤内助,是首领的知音,是我们公认的主母,岂能说走就走?”素女曰:“圣女才首领的知音,这是你们公认的”。古铭曰:“兄妹再好,也不能终身相伴,圣女眼看就要出嫁了,唯有仙子才能与首领终身相伴”。里牺见素女对于知音一事耿耿于怀,开导说:“其实你与我哥才是心灵相通,我之所以略胜一筹,那是因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互相了解,何况那些音律、乐器都是我们一块研制的,自然比你熟悉的多,若论我哥的知音,你才是当之无愧的”。素女对伏牺的感情本就难以割舍,经过众人一劝,于是心软了。
里牺见素女尚在犹豫,劝曰:“素女仙子,你慧根深厚,尤其是对音律的感悟,更是非比寻常”。素女谦逊道:“圣女过奖了”。里牺笑道:“我是据实而论,你的萧声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你们的音律有很多相同之处,可他的音律火候不到,比你差远了”。素女笑问:“圣女所指何人?”里牺告曰:“他叫衍荣,是来自西方的青格氏,如今也在华阳学习文字”。素女曰:“他是我的族弟,他的音律是我教他的”。里牺笑道:“难怪你们的音律有共同的风格”。风强见素女有回心转意的意思,劝道:“我哥已经对天发誓,众人都舍不得你,仙子若不留下,岂不有负众望?”素女见盛情难却,但是想起两位师父的告诫,又犹豫起来。因为伏牺的姻缘上天早已注定,自己如果强求,必将万劫不复,本想忍痛离开便是成全了伏牺,可是偏偏伏牺发了毒誓,如果自己离开,担心伏牺的誓言会应验,这是她不想看到的。
为了伏牺,素女宁愿自己遭天谴,也不愿伏牺遭天谴,于是最终违背了师命,选择了留下。众人见素女答应留下来,一片欢呼。素希提出了一个要求,希望伏牺能够答应。伏牺曰:“无论什么事,我都会答应你”。素女曰:“请你收回刚才的誓言,否则我还是要离开的”。众人不解,问为何故。素女意味深长道:“因为真爱无须誓言来承诺”。伏牺感慨万千,众人无不动容。其实谁也不知道,素女是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了伏牺,为了得到伏牺的真爱,她放弃了自己的一切,宁愿自己万劫不复,也不愿灾难降临到伏牺的头上。里面大喜道:“你们喜结良缘,母亲总算又了却了一桩心事,我要赶回华阳,向母亲报喜”。风强曰:“等姐姐成亲之日,我必前去祝贺”。里牺告辞,驾云而去。素女见里牺要成亲了,便稍放宽心。风强曰:“等哥哥成亲之日,我自来恭贺”。于是辞别众人,驾云回东岳去了。
且说义节在华阳城等了半个月,总算盼到里牺从罗奉回来,里牺得知母亲病重,自己未能侍奉左右敬孝,很是自责。华胥安慰道:“不必自责,你不在的这些日子,义节替你敬孝了”。众人皆夸义节仁孝。里牺闻此,很受感动,乃向义节道谢。义节道:“此乃子女的本份,你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我们都是一家人,何必言谢”。华胥拉着女儿的手,不停的念叨着义节的好,认为此人值得女儿托付终身。里牺曰:“吾兄也有了心上人,而且快要成亲了”。华胥大喜,问道:“你哥要跟哪个姑娘成亲?”里牺告曰:“她也是一位修行的仙子,是天界九天玄女的弟子,也是地仙之祖九天真王的弟子,名叫素女仙子”。众人惊讶不已,华胥曰:“真是苍天的眷顾,吾儿得与仙子喜结良缘”。里牺曰:“其实她是青格氏首领卓理的女儿,也就是衍荣的族姐”。
华胥惊道:“原来是当年的近邻之女”。里牺告曰:“当年青格氏被申弥氏所灭,部众几乎被屠杀殆尽,她全家除了她自己之外,全部遇害”。华胥听了素女的遭遇,想起了里牺的身世,她们两个的身世极为相似,回想当年那段惨痛的往事,不禁悲伤不已。众人见华胥悲伤,问为何故。华胥曰:“我是替素女仙子的遭遇悲伤”。众人见首领如此善良,纷纷安慰。华胥曰:“我年纪大了,身体越来越差了,如今你哥继承了你爹的基业,我也该把部落交给你了,希望你不负众望”。里牺泣曰:“母亲健在,女儿安敢僭越”。华胥安慰道:“这个位子本来就是你的,早晚都是你来继承”。昭仁劝道:“首领为了部落的兴旺,毕身操劳,如今也该颐养天年了,圣女担此重任,就是对母亲尽孝,对部落尽责”。众人不忍心华胥身心劳累,跪地叩求里牺,齐声道:“求圣女担此重任”。里牺面对老态龙钟的母亲,不想违拗她的意愿,在众人苦劝之下,终于答应继位。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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