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金山,常现于巫族传说,受巫人熟知。
而杜松出身越族,系为讨生计而学习巫语,对巫族并不了解,自然不明所以。可他在意阿萝的去向,遂追问道:“那是何处?”
阿萝道:“是巫族的祭灵之地。”
谈及祭灵,杜松恍然大悟,道:“那娘子这趟……”
——话语至此,戛然而止。
二人不约而同地熄了声,只余殿外人懊悔、殿内人黯然。
好半晌,阿萝才启唇,轻道:“是的。”
杜松并未猜错。她此行目的,确实是为祭拜亡亲。
为了她,蒙蚩呕心沥血、舍生忘死。她作为女儿,已受他庇佑、度过无知无恙的十八年,而今真相大白,合该履行家人的义务。
她真切地希望,父亲的亡魂能转世轮回,并在来生与她相遇,容她还报恩情。
可是,这样的心愿,当真能实现吗?
她与蒙蚩并无血缘,称不上是他真正的家人。而她手里所谓的蒙蚩遗物,也只是他赠她的一箱银饰。这些条件太简陋、太滑稽,她如何对得起他?
在这片无声的死寂里,阿萝越想,越沁出一点难言的悲来。
过去十三年,她总想在生辰夜时,趁天气晴好,摆祭叩拜,请蝶母聆听她心愿,佑蒙蚩平安。可惜,此前所有生辰夜,除却今年,无不阴雨连绵。
或许,这就是蝶母对蒙蚩生死的暗示。只是她太天真,从来不曾察觉。
“娘子!”有人忽道,“您别哭啊。”
阿萝一怔,这才回神,抬腕拂往眸间,晕开一片微热的湿痕。
原是她流泪太多,脸颊发干,触觉也麻木了。
不待她应答,杜松抢先道:“小人说错话了。咱们不说这伤心事,聊些开心的——仁医会送来消息,道是您已通过考核、正式入会了!”
阿萝听罢,先是一讶,随后眸光渐亮。
先前,她忙于筹备定情仪式,将仁医会之事忘了大半。此刻喜讯传来,确实提振她精神。
杜松见状,心绪稍定。
仁医会消息,其实昨日就已送达,只因定情仪式在即,才被典军暂时压下。对此,他倒很是庆幸,如若不然,他还真不知该如何让阿萝开心些。
他低头,往怀里一阵摸索,取出什么物件,递给阿萝。
阿萝垂眸,见是一片小巧的木雕。
她动指,将之拈起,发觉它肖似山杏叶,在脉络处纹有小字,上书仁医会。
“这是什么?”她道。
杜松道:“听传讯之人说,这是仁医会的信物。”
仁医会集结名医,在越国广为人知,若能获其信物,往后行走各处,也会方便许多。
如此道理,阿萝自然明白。
她点首,妥善收起叶片,道:“多谢你,我知晓了。”
“还没完呢。”杜松道。
他将怀里包裹递给阿萝,又道:“那枚叶片,是仁医会予娘子的物件;这只包裹,则是巴会首单独赠您的礼物。”
听是巴元赠礼,阿萝面露讶色。
她接过包裹,轻晃两下,听见细响如铃,不由奇道:“里头都装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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