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晓星哭笑不得,嗔怪地白了一眼老兄弟:什么呀,您别听他的,我不是团委书记,就是个见习期的大学毕业生,您叫我小满就行。
晃悠恼火地拨拉开老兄弟:我真不知道这里有猫腻,你们办的什么混蛋事。满晓星严肃地说道:晃悠,我想单独和你谈谈。晃悠示意母亲去院里,老人看看大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就离去了。老兄弟赖着不走。
段玉刚一步迈进屋来。满晓星很冲动: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我特别失望。段玉刚也不给他面子:我也不是上赶着找你说话来的,我过来是请你出去的。满晓星急了:凭什么你叫我出去我就出去!
就凭让你懂礼貌,你把老太太赶到院子里,然后大尾巴鹰似的坐在这儿训话,这是哪家子的规矩,学问越大混蛋越大呢。段玉刚的火越来愈大。
满晓星气得声音都颤抖了:你、你不许骂人!
晃悠站在他们中间,指责段玉刚:玉刚,这是在我们家,有你什么事。搁谁们家也得懂得谁大谁小,出去把老太太请回来,你要是再不动劲儿我把你扔院儿里去!看得出来段玉刚说到做到,晃悠赶紧一把摁住已经迈步上前的段玉刚,老兄弟赶紧连拉带劝把满晓星带出屋。晃悠发火了:玉刚,你跑我这儿闹砸。段玉刚冲着外面喊:这堆废桌椅车间批给我了,我愿意给谁用就给谁用,出什么事我扛着!
满晓星情绪激动地站在院里,没有离开的意思,她长这么大没有谁对她这么粗暴过,也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她不知道为什么就要忍受他的一切,还要为他担惊受怕。晃悠母亲和老兄弟正在向满晓星赔不是,丁惠茹有点幸灾乐祸站在一边低声催促喜子等人继续干活。段玉刚甩开晃悠,从屋里冲出来:伯母,你回屋歇着。晃悠母亲笑道:玉刚,那屋里谁不能坐?破屋烂厦的又不是天安门。段玉刚倔劲儿来了:今天除了您老,还就谁也不许进屋呆着,谁进去我把谁扔出来。
晃悠为难道玉刚,你这不是在帮我。段玉刚蛮横地冲着他:你要是敢进屋我也把你扔出来,谁也别跟我叫板!满晓星极力隐忍着委屈,冷冷地看段玉刚,这一刻的段玉刚让她感到了些许害怕。。 最好的txt下载网
我们的八十年代 第四章(8)
晃悠安慰她:晓星,走走,咱们外边说去。满晓星和晃悠出了院子。
段玉刚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操起刨子刨木料。丁惠茹端来一杯茶水举到段玉刚面前:有话好好说,一沾事儿就不管不顾,你这不是让晃悠下不来台嘛。段玉刚一拨楞,水差点洒了:你,那边稍息,我这会儿不愿意说话,也不愿意听别人说话。
德性,就欠大伙淡着你。丁惠茹甩手走开。
门外满晓星眼含泪水,急切地向晃悠讲述着:你一定要劝他赶紧回厂认错,千万不能把这事报送到公安局。
敢情后边还有这么大的事呢。晃悠急得又搓手又跺脚。满晓星不解地:他干吗冲我发这么大的火啊,还不是为他好。晃悠忙安慰满晓星,他真没想到这个姑娘对段玉刚这么真诚:我陪他去,死活我也得把他拽回厂,晓星,你别着急了。谢谢你!玉刚这股邪火不是冲着你。
满晓星此时已平静了许多,把自己的委屈置之度外了:我知道,你赶紧去劝他吧。你不用解释,抓紧时间抓、紧时间。
晃悠匆匆走回院子。满晓星担心地朝院子里张望。
段玉刚见晃悠回来了,他知道什么也瞒不住他了。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你这新房也得收拾了,套两遍灰刷刷浆,这地面也得重打。晃悠尽量平和地和他说道:这小火柴盒,有俩半天就收拾出来了……这会儿火败下来了吧。晓星刚才一直是含着眼泪和我说话,就这样人家还在替你担心。
段玉刚埋头踢着地上的砖头。
晃悠正色地说:你们俩有没有事,我不知道。就冲人家这份仗义劲儿,你好意思吗?段玉刚心一动,语气软下来:话赶话说到那儿的,我真不是冲她……有人憋着整我害我,我心里明白。他面色十分凝重。
晃悠紧张地问:你说谁?段玉刚不想把他牵扯进去:你甭问了。晃悠拽着他坚决地:咱俩马上回去认错。
你认什么错,不该接受同事之间的赠送?其实我不是你同事,我是阶级敌人,我用糖衣炮弹腐蚀拉拢你,你要这样认我就同意。段玉刚不动,但口气已经完全不那么硬了。
你是耍儿,你可以什么都不在乎,老兄弟行吗,现在要按盗窃处理,你们就是盗窃团伙,我就是窝赃犯。晃悠知道段玉刚的软肋,他的软肋就是他四车间的哥们儿,他为了他们受多大委屈都甘心。他的话果然深深触动了段玉刚,他沉思片刻:走,回去。
段玉刚和晃悠骑着车,风风火火地冲进厂门,段玉刚径直朝楼上走去。晃悠跟在后面:哎,你去哪儿,去保卫科!段玉刚不作声,三步并作两步朝楼上走,晃悠急忙追赶。段玉刚走到侯厂长办公室推门就进,晃悠紧忙跟进去。侯厂长正在桌前看报表,抬头很吃惊地看眼前气喘吁吁的段玉刚和晃悠。
段玉刚站在那里平静了一会儿:厂长,打扰您一会儿。侯厂长平静地而客气地:段玉刚?请坐。段玉刚没动:站着说话就行,我用旧桌椅的事您听说了吗。
侯厂长微微一笑,点点头。
段玉刚:那我就不讲经过了,我就问您一句,谁结婚都得摆几件家具吧。晃悠抢上前不让段玉刚说话:玉刚,我跟厂长解释。段玉刚蛮横地把他扒拉到一边:我是事主,先听我说,每季度行政科都能从公司领来一百张家具票,这是人人知道的事,远的不说,就说这两年,分到我们车间的总共超不过去三十张,还都济着老师傅们分了,我们这拨青工连个毛都沾不上。 。 想看书来
我们的八十年代 第四章(9)
侯厂长点点头:人人都想改善生活,家具购买证确实紧张。
段玉刚接着说道:我不跟车间老师傅们争,我就跟这楼里的干部们争,有的干部,票证富余得送七大姑八大姨,弄到外边走后门送礼,我承认我这次事办得有点走叽,可这是前有车后有辙,你们治我盗窃罪也好,诈骗罪也好,我认了,但是往号里送我之前,您先给我查清咱厂这两年的家具票证都哪儿去了!
晃悠急了:厂长,他是给我帮忙……
侯厂长见他俩的样子笑了笑摆摆手:坐下说行吗,你们站着我这样坐着也不舒服呵。见侯厂长并没有责怪他们的意思,段玉刚不好强硬下去了,他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侯厂长冲他的秘书说:小黄,那儿有杯子,一人先喝杯水,消消火。
屋内的气氛已经轻松了许多,侯厂长笑看着段玉刚:你最大的弱点就是偏激,一件事情发生以后,不要先用敌视的态度想对方,人家也有人家的道理嘛。据我了解,你父亲在世的时候,不仅仅是和他周边的人关系融洽,对所有的人他都是采取与人为善的态度。段玉刚低下头:我也佩服我爸,可惜我跟他一起呆的时间太少了。
侯厂长指着段玉刚:你什么道理都明白,可一到事上就胳膊根儿发硬,头脑发昏。
晃悠笑着赶紧插嘴:玉刚,就是个好人大混蛋。
侯厂长大笑起来。
段玉刚忽然想借这个机会,一不做二不休他又说道: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再跟您多说两句。您说当年我爸和我师傅他们搞技术革新,研制成功新生产线那算不算改革,我们当工人的明白,哪年哪月不改革也是没出路,可明明能在咱厂内部改革好的事,为什么偏得把产品卖给外人。侯厂长很认真地回答:现在要解决的是体制上的改革,这比以往的改革更复杂更困难,对于四车间的去留我们厂领导班子要听取各方面的意见,所以你们也要允许别人说话。段玉刚见侯厂长并不反感,就接着表明态度:您是领导您可以全面听,我是个工人,谁说解散四车间我就跟他来气,四车间不能解散,那是老师傅们的命根子,就冲他们也不能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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