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察不忍再看,偏过头,已是泪流满面。开车的警察红了眼,狠狠一咬牙,加速,持续换挡。警灯闪亮黑夜,响着急促尖锐的警报,一路疾驰在公路上。油门一路到底,疯了般在路上飞驰。
后边跟随的警车,一瞬间被远远甩在后头。
完全是拿命在开。
车轮摩擦过医院门口的水泥路面,早已等待在门口的医生护士推着平车涌上来,迅速将人抬进医院——
兵荒马乱,周遭乱哄哄的都是人声。
他所来得及看到的,是几个戴着手术口罩和手术帽的男人围在轮床之上,加注在她身上的种种仪器,接着有个穿蓝色衣服的高个子医生用手掌压住他的胸口,把他从门口往后推,声音急促而坚决,“你必须离开!”
抢救室,红灯亮起。
空荡荡的医院走廊一霎陷入悲哀的寂静。
他扶住冰凉的门,缓缓的蹲了下去,仿佛身上最后一点力气都被愧疚和恐惧抽离干净。他浑身都是凝固成硬块的血,她的血,被冻的冷冰冰的。他脱力的坐在地板上,十指死死陷进自己的头发。背脊深深弯了下去,颤抖着,低低的哭声带着无限的心碎和绝望。
……
萧冉被救回来了。
碎石玻璃扎得很深,差点割断大腿肌腱,要是再深一点,腿怕是真的要废了。身上其他大伤小伤都暂时处理好,没有伤及内脏是万幸,接下来只需静养即可。从急救室出来,萧冉被推进了普通病房。
可是,她的耳朵坏了。
“做了听力重建手术,修复了耳膜。可是她伤的太严重了,之后会恢复得怎么样,我们没办法下定论……孩子……”
霍丞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沉默地握着萧冉的手放在唇上,没什么反应。
没人见过他这幅样子,一身血污,没有人气儿。
魏医生无奈地看着这个失了魂的男人,看到他鬓角不知什么时候竟有了白头发,几根几根,突兀地藏在黑发中。
他才三十一岁啊,怎么就有了白发呢?
不忍再说下去。
十一年前是他最敬爱的的父亲,十一年后又是他的妻。
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劝他,“先去清洗一下自己吧,换身衣服,别让她醒来看见你这副样子”
“可我不是个大度的人,绝对不能忍受她的肚子里留有其他男人的东西”
霍丞突然站起来,萧寒生!
萧寒生今晚喝了很多酒,瓶瓶罐罐倒了一地。当他拖着烂醉的身体打开聒噪的房门时,冷不防被一记重拳打中左脸。他避之不及,跌倒在地。
霍丞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起来,厉声质问,“是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你做的是不是!”
萧寒生眼冒金星,人却是在笑着,“你说的是哪桩事?买凶?还是除掉她肚子里的杂种?真是讽刺啊,连我都能察觉她怀孕了,而你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人,竟然会不知道?是不是很可笑”
霍丞怒不可遏,揪住萧寒生的衣服狠狠的将他往旁边砸去。萧寒生喝醉了酒,底盘本就不稳,这么一道力下来,直接被甩到茶几上。撞倒了酒瓶,刺耳的声音撕碎了夜幕。
霍丞怒骂道,“你到底是不是人?但凡还有半点人性,即便对着一个陌生人,也不该下这样的毒手,更何况还是一个处处关心你,把你当亲人当朋友的女孩子!你怎么做得出来!现在你满意了,她耳朵坏了,躺在医院昏迷不醒,再也不会好了!”
萧寒生吐掉嘴里的血,仰着脸问他,“这不是该问你吗?这个结果,你还满意?”
“你说什么?”
“说到底,这不都是你的错?你要是肯听我的,好好的收了钱离开她,我也不会走这一步。我给过你机会的,是你自己没有把握住”萧寒生撑着冰冷的地面慢慢站起来,掌心深深扎进一块玻璃碎片,他全无知觉,冷笑道,“你说的不错,我是不够了解你,可是我太了解她了。你想想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如今拖着一副破败的身体,还会继续爱你,跟你过下去吗?”
“疯子!你简直无药可救了”
“我是疯子,当我派私家侦探调查她,当我知道她得了躁郁症差点被关进精神病院的时候,我从没觉得这么开心过。至少在这个世界上,过得不好的人,不止我一个。霍丞,她的不幸都是你带来的。在港城,我看到她牵着你的手,替你去求平安福。她笑的那么开心,像个孩子。而我就像一个见不得人的跟踪狂,偷窥狂。你们做了整整一夜是吗?她让你快乐了是吗?”
黑色的夜,浓得化不开的悲哀,“我得不到的人,就算毁掉,也断不会让旁人沾染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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