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蘅清苑,原本身为侧福晋的柔则也是要出来见礼的,只是她今日刚入门,只能坐在床边顶着红盖头等着贝勒爷掀开。
苗笙语和甘惠淑今儿一整天都不能露脸,想起来便又心酸又生气。
二人又听说了中午的事儿,究竟是丢了贝勒府的脸面,越发觉得柔则额娘那种做派,柔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甘惠淑是一肚子坏水儿,忙就撺掇了苗笙语去背地里使坏。
待宜修午睡方醒,还未到黄昏,绣夏和染冬都在院外各处统管忙活,院中只有剪秋和绘春伺候。
见她醒了,剪秋便含笑神秘地凑了上来:
“福晋,蘅清苑的棠雨和流霞阁的银钗都悄悄来回话了,说是甘格格撺掇了苗格格作法,苗格格使了手段扣了蘅清苑的吃食,只许进不顶饱的瓜果进去,柔侧福晋和她的丫头要受罪了。”
宜修原本以为是什么高明手段,不想是这样低劣又不上台面的,不过一想,是苗氏想出来的法子那就不奇怪了。
冷冷地笑了笑:“甘氏撺掇的?她那么聪明,不会不知道我处死了苗氏原本的两个丫头是为了叫银钗和银环顶上,她现在撺掇苗氏出手,一来是坑害苗氏和我,二来是为我出气,假意给我表忠心呢。”
剪秋促狭一笑:“福晋,别管甘格格什么心思了,咱们就该让她饿一饿,让她知道,她额娘那么为难您,您却不计前嫌,她如今吃的每一口饭,都是福晋您赏赐的!”
宜修并不恼怒剪秋的蠢笨,只淡淡道:“你也说了,府中虽然事多,但认真算起来,一针一线、一饮一食都是我管着的,咱们午后苛待柔则,晚上贝勒爷便知道了,到时候查不查得到苗氏,都是我的过错。”
剪秋失色,又羞赧不已:“这……奴婢却未曾想到,奴婢愚钝!那奴婢即刻叫人把好饭好菜给她补上!”
宜修坐在妆台前,又补了补香粉,淡笑:“能知道弥补还不算太愚钝,你是该静下心,好好听,好好学。”
待到了一轮明月升起,宜修和贝勒爷及众人都候在贝勒府大门口,恭恭敬敬地等待皇上和娘娘们的驾临。
四爷悄声道:“宜修,今儿我晓得是你受委屈,只是她到底是你和柔儿的额娘,今儿她已经当众闹了没脸,你——你别怪柔儿。”
宜修原本以为贝勒爷是宽慰自己,听到后头原来还是担心自己心胸狭隘,不过,自己确实心胸狭隘。
但面上莞尔一笑,云淡风轻:“贝勒爷,妾身从不会多与夫人计较,且夫人是夫人,长姐是长姐,何来迁怒一说?贝勒爷怎的今日总是这般揣测妾身?”
四爷尴尬,讪笑道:“我只是随口一说,你别多心。”说罢,他缓缓舒了一口气。
齐月宾在二人身后,隐约听到了一些,心里也暗笑,宜修素来记仇,怎么会不迁怒柔则呢?
众人已然等了一个多时辰,方才远远听到礼乐之声,知道是天子銮驾降临。
“皇上万岁万万岁!”
皇上携舒妃和德妃下轿,命众人平身,四爷和宜修殷勤地陪着三人到里头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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