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高间这么说,八木露出紧张的表情问:“甚么事?”
“有些事想要问这些孩子。我想知道芦原在这里当教练时,是否有人把这件事告诉须田?”
“喔……是吗?”
八木想要发问,但似乎又觉得不便多问,闭嘴想了一下,便对着那些孩子举起大声公,要求他们来这里集合。那些孩子排着整齐的队伍跑了过来,在八木面前列队。高间觉得他们太有纪律了。
八木代替高间发问,那些少年纷纷露出讶异的神情。八木又问了一次,队伍后方有一个少年举起了手。他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孩子。
“安雄,真的吗?”安雄用力点点头。
果然是这样。高间对少年点了点头。须田之所以会来这里找芦原,一定是有人告诉他,芦原在这里当教练。
“好,那安雄留下,其他人继续跑步。”
八木说完,那些少年继续跑向运动场,这支少棒队真是训练有素。
高间请安雄告诉他当时的情况。据安雄说,他家就住在须田家附近,去年年底时,他在澡堂告诉了须田这件事。
“须田哥问我蓝袜队的情况,我就告诉他,来了一个很厉害的教练。须田哥问我是谁,我就说是芦原教练,以前在东西电机当投手。”
“须田当时说甚么?”高间问。
“没特别说甚么……”
安雄的语气开始含糊不清。
高间认为,武志绝对是在那个时候知道芦原在这里。听到芦原的名字,便回想起三年前在东西电机的练习场见识过芦原的“魔球”。于是,他来到这个运动场向芦原拜师,之后就在石崎神社接受特训。
问题是“魔球”和这些事件有甚么关系?但是──高间已经问完了,安雄回到队伍中跑步。高间目送着他的背影问八木:
“须田武志小时候是怎样的孩子?”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八木苦笑着。“简单地说,他是天才。比方说,在正式开始练习投球时,他的姿势还七零八落的,但不可能一次全都纠正,于是我先纠正他一个缺点,结果第二天他就改正了。我再纠正另一个问题,翌日他又改正了。每次都是这样,所以转眼间,他就掌握了正确的姿势。我问他是怎么办到的?他告诉我,每次纠正过后,晚上去澡堂洗澡时,都会在镜子前徒手练习,很快就学会了。那时候他才国小三年级,我觉得他是个不同寻常的孩子。”
“太了不起了。”高间说道,他甚至觉得这样的孩子有点可怕。
“还有其他事可以证明那孩子是天才。比方说,他在比赛时的控球比在练习时更稳,可以凭直觉破坏打者的步调,当然他的球速也属于天才级的。”
“他的性格呢?”
“性格吗……?”
八木沉默不语地想了一下,小声地说:“老实说,他不算是开朗的孩子,平时很少说话。除了练习时以外,通常都独来独往。搭巴士去比赛场地时,甚至有小孩子提出,不想坐在须田旁边,因为很无聊。不过,须田内心有一种很强烈的东西,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不能说是斗志,也不是反叛,有一种更异常的感觉。”
“异常?”
高间没想到八木会这么形容,忍不住问道。
“曾经发生过所谓的手套事件,”八木说,“有一个孩子的手套被割得稀烂。那个孩子稍不留神,手套就被人割烂了,当时不知道是谁干的。几年之后,才知道是须田下的手。”
“须田吗?”高间皱着眉头。“他为甚么要这么做?”
于是,八木告诉他当时的情况。
那是须田五年级的时候。为了加强球队实力,决定晨训要提前三十分钟开始练习。没想到提早晨训后,有一个学生每天都迟到,就是武志。他每次都迟到五分钟,而且每次都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每天的理由都是“睡过头了”。
八木一开始都会斥责他,几天之后,觉得其中一定有隐情,问他是不是隐瞒了甚么事?但武志只是一味道歉,并保证第二天绝对不会迟到,请领队不要去告诉他妈。
手套事件差不多就在那个时期发生。手套的主人次郎住在武志家附近,他家也不富裕,对他来说,手套是他的宝贝。
最后还是查不出是谁割坏了手套,武志也不再迟到,这件事渐渐被八木遗忘。
直到最近,八木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当时也是球队成员的阿守告诉了他真相。
也许是为了帮忙家计,当时武志在练球前都会先去送报,成为他每天都迟到的原因。因为早报送到派报社的时间都是固定的,无论武志起得再早都没有用。
只有一个学生知道这件事,就是次郎。因为他曾经好几次看到武志在清晨送报。
武志对次郎说:
“不许告诉别人,一言为定喔。”
武志在球队虽然不受欢迎,但实力无人能出其右。次郎向他保证,绝对不告诉任何人。
但由于武志频频迟到,领队为这件事斥责武志,次郎开始觉得隐瞒真相很痛苦,就把这件事告诉了他的好朋友阿守。如果阿守守口如瓶,也不会引起问题,但阿守去向武志确认。
“须田,听说你在送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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