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锌不知道自己生命长度的结点在何处,从前不觉,在靖岳的容纳里逃避得脸不红心不跳,无畏亦无谓,如今觉得日子也许赶不上预想的漫长,总怕有的事情不做,便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做了。
像老去的人年轻过,年轻的人却没有老过那样,成年的人未成年过,而未成年的人却没有成年过那样,难以判断他们谁更幸运,可也不免唏嘘--时光无法回溯。
只是在靖岳的宇宙里,无论管锌是成年了还是老了,他都可以重新回到未成年,肆无忌惮,喜形于色。靖岳也可以永远住在管锌的心里,怡然自得,舒适安逸。
可他也无法以一个健全人的心态走近一个深度抑郁患者的内心,除了爱护和包容他什么也做不了,哂笑自己还不如酒杯上浮起的泡沫,起码那些华而不实的酒花落淀下去后还能给管锌一些生理上实质性的慰藉。
譬如麻痹神经。
5
靖岳的手搭在管锌的腰间,管锌的手扣在靖岳的背脊,于是他们顺其自然地接吻,用最心怀不轨的性感回馈这红尘烟火之地的收容。
六月,那晚的雨断断续续得无休止,诚如古书所言--漴漴彻暮,檐雨如绳,大概是为了配合这天时地利,于是人和得如胶似漆,挥汗如雨。管锌伏在枕间,手却极用力地抓住靖岳,靖岳回扣他,细碎地啄在他的发梢。
几经确认般,是的,靖岳,是靖岳,他此刻能回环住管锌,又任由管锌的双手在自己身体游走,还任由管锌的唇齿攻掠自己的肌肤,一寸一寸。
“管锌。
“管锌,你确定?
“管锌,我不会停,
“管锌,这次无论你怎么动手我都不会停。
“管锌,你确定?”
这些话说得朦胧,大抵都被管锌含在了唇(战略间隔)舌里。
不知道管锌他哪来的劲头儿,他自己也没确切的答案,连酒精效应都无,他匍匐在靖岳的胸(战略间隔)前大口喘气以至于靖岳毫无抵抗力地也跟着大口喘气。
“管锌,我想吻你。”
于是,他转移,凑近,吐露。
“好。”
他们迅速地覆上对方的唇却无法迅速地分开,痴(战略间隔)缠,拉扯,探(战略间隔)测,勾织到了极致,连十指也趁机窜入,靖岳按住管锌的手举高撑在床头,臂展太长,甚至乎越过了床框。
“管锌,可以了,该停停了。”
靖
岳的舌退出了点儿错开了位置,喘息间隙说话断断续续。
“哼!”管锌笑了下,“你不是说”管锌的手指在靖岳的肌力之间游离,“你不是说,无论如何都不会停吗?”
不只是靖岳,连管锌自己都觉得自己已经疯了--他拒绝了靖岳叫停,任凭意志信马由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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