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掌柜还是那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从后面柜台里拿出一个造型奇异的灯盏,里面有个绿莹莹的罩子,在白日里也散发着光亮。“喏,这就是煤油灯,是刚研制出来的新东西,不烧豆油,不烧茶油,烧的是煤油。”
&esp;&esp;“掌柜的,啥煤油?你这儿卖吗?咋卖?这灯耗油吗?”路人连珠炮似地发问。
&esp;&esp;“一斤煤油三文钱,若是买十斤以上,一斤煤油就算两文钱。要是一气儿买上二十斤煤油,就送一盏煤油灯。”掌柜的说道。
&esp;&esp;路人瞠目结舌,这……这也……这也太便宜了吧!南安县民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家能买上最便宜的油,不像其他县开豆油坊的奸商都得加价,南安县廷府卖豆油永远是一文钱一大勺,五文钱称一斤,也正因为如此,南安县家家户户都能吃得起油。平日里稍好点的人家,都点上了豆油灯。
&esp;&esp;本以为豆油就够便宜了,谁知道这煤油竟然能更便宜!那看着就价值不菲的煤油灯竟然还能多买就送!
&esp;&esp;路人飞快地在柜台上码起铜子儿和碎银来:“来一百斤煤油,送五盏灯!”嘿嘿,一口气买五盏,生得日后排队!幸好我今天早起出门溜达,真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esp;&esp;路人正在暗自庆幸,掌柜的话语却无情:“不好意思,本店每人限购二十斤煤油,送一盏油灯,请客人签字画押,买之后要至少半年,才能来本店购买煤油。”
&esp;&esp;路人傻眼了。路人伤心了。是了,我怎么忘记了南安超市的套路,东西好,可从来不管够啊!限购,又是限购!可还能咋地?路人含泪交了钱,买了二十斤煤油条子,先提了五斤油和一盏煤油灯回家。
&esp;&esp;新来的煤油灯很快传遍了南安县。物美价廉,家家户户都承担得起,谁不愿意买上一盏灯?如今南安县日子是越过越好,谁家手里都能拿得出几十文来。再说了,这煤油比豆油耐用得多,若是一天点两个时辰,点一个月,才花三斤油!再说了,谁家除非有读书的小子,一天也用不了两个时辰。
&esp;&esp;南安县人民拿着到手的油灯,开始了五花八门的发明,只能说群众的智慧是无穷。很快就有人摸索出,拿醋泡过灯芯再用,光又亮又不费油,往煤油里加点盐,更不费油。眼见得大家往煤油里加东西加得不亦乐乎,县廷府最后不得不出了告示:煤油易燃,不可随意添加物事!到此人民群众才算是消停下来。
&esp;&esp;南安县廷府每天晚上都安排了巡夜人,这些巡夜的衙吏以前都是手掌油灯,极不方便,如今简单多了,只用手里拎一盏油灯出去就行!县廷府给配的还是透明罩子的煤油灯,老百姓都用不起,不少人还夜里专门起来看,巡夜的衙吏腰板也不禁挺直三分,爷手里的这透明罩子的油灯,一两黄金一盏呢!
&esp;&esp;没错,宣瑾瑜又开始分价销售了。就跟以前的香皂一样,面向平民的普通皂和面向贵族的高端皂价格天差地别,如今这油灯也一样。卖给平民的只求实用,拿普通砂子烧个绿色玻璃来做,廉价倾销,只图把油灯送进万家,这生意全不赚钱,县廷府甚至要时不时补贴银子。另一边则是用纯白石英砂来烧透明玻璃,做出的煤油灯底座也雕花刻纹,售价一两黄金一盏,还不讲价。
&esp;&esp;透明玻璃制成的煤油灯卖得很好,和当年的香皂一样好。世家郎君自矜身份,哪能和平民用一样的东西?当然得买这一两黄金一盏的煤油灯了。更有那等讲究人,给这用透明玻璃的煤油灯取了个名字,叫鲛人泪,只因此物如泪珠般通体透明,又犹如传说中的鲛人泣珠一样在夜中发光。
&esp;&esp;鲛人泪在上层世家中疯传,没人再叫这是煤油灯。无奈平民之中也很有些饱学之士,立马便将绿色玻璃做的煤油灯取了个雅致别称,叫碧玉罩。此语一传开,众人轰然叫好,如今再有人去买煤油,都说:“给我家那碧玉罩添点火水。”这话说得,文雅又轻巧。
&esp;&esp;世家:好气,又没有办法。
&esp;&esp;富亲戚
&esp;&esp;南安县城门口,来往车马络绎不绝,人声鼎沸。正值下午时分,边二虎和媳妇金花就到了城门口接亲戚。
&esp;&esp;“这次来的亲戚是谁来着?”金花问道。这段时间店里生意太好,她每日里忙得昏天黑地,只听二虎说有亲戚过来住一段时间,也没顾得上细问亲戚来历。
&esp;&esp;“是有田叔和他的儿子媳妇。有田叔是我爹的表哥,以前就在长都郡城做生意,后面搬到了兴陵郡城做生意,买卖做得越来越大,不过眼下兴陵城起了兵祸,听说连铺子都遭兵抢了,就赶紧收拾家当回老家避一避。”二虎对媳妇知无不言,仔细说道起来。
&esp;&esp;金花听得二虎解释,赞同点头上:“是哩,外头好几个郡都乱,还是回咱们县过点安定日子的好。”最近来南安县躲避兵灾的外地人是越来越多,自家食铺的生意也因此越来越红火,金花自然也对其他郡城的情况有所耳闻。
&esp;&esp;“可不是,我爹还让我劝劝有田叔,在南安做买卖得了,现在南安县有钱了,大家也不用背井离乡讨生活。”边二虎接话道。
&esp;&esp;他俩说这话,从城门口慢慢驶来两辆马车,领头的正是有田叔的儿子曾大福。边二虎立马招手呼喊起来,曾大福也看见了,招手回应,在路边停下车来。
&esp;&esp;隔了许多年再见,曾大福和二虎都不禁喜笑颜开,互相拍打着肩背,曾有田也从后面的牛车上下来,脸上的褶子都笑得舒展起来。这时从车上走下来一位环佩叮当的女人,大福连忙拉过她说道:“二虎,这是我媳妇红燕。”
&esp;&esp;二虎和金花也都笑着叫道:“嫂子!”
&esp;&esp;红燕小心翼翼提着裙子下了牛车,生怕被地上的尘土弄脏,她这可是在兴陵郡城买到的时兴款式,要是弄脏了,在南安这偏僻地方如何买得到?唉,要不是为了躲避兵祸,她如何会来这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破落县城里遭罪?想起自己在兴陵郡城过的繁华日子,红燕勉强露出一个笑,寒暄说道:“哎呀,终于见到二虎和金花了。”说着,她又偷偷打量二虎和金花,见他二人穿着普通,难免露出些轻蔑神色,唉,果然是自己公爹家的穷亲戚,听说这边家可是挖了一辈子黄土,如何比得上自家经商的吃穿用度。
&esp;&esp;红燕看不起南安县,可也不傻,当着公爹和丈夫的面,自然还是面上一团和气。眼见得一家人互相见过,二虎和曾大福去城门口拿了进城的路引子,一行人就坐着曾家的牛车往县城里走。
&esp;&esp;金花和红燕两位女眷坐在一辆车里,二人一道闲聊,金花笑着说道:“嫂子是头一次回老家?不妨掀开车帘子看看,许多都城里的时兴东西都是从南安传过去的。”
&esp;&esp;红燕心里听得这话,只觉得金花是在胡乱吹嘘,心里暗笑这小地方的人真是没见识,吹牛也不打草稿,这南安小县城连自己老家都弗如远甚,如何还能有东西传到都城?可到底是头一次见面的亲戚,红燕也不好驳了金花的面子,便无可无不可地把车帘子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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