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见过皇太后。”
端容皇贵妃脂粉淡施,一身素净的裙袄,美丽朴素,和皇太后的华贵雍容成了强烈对比。
在皇贵妃向皇太后行礼请安之后,蕙妃和琳妃只淡淡地向皇贵妃问个安,连基本礼数都没有,皇贵妃似乎也懒得计较这些了,在她身上仍是那股傲然的气势,不曾散去。
“臣女燕长乐叩见皇太后。”
燕长乐低首上前,向皇太后端正地行了大礼。
皇太后斜斜瞟燕长乐一眼,似乎并不意外她的出现,神情也没有动怒,像是对她入宫之事早已知晓。
“把这么大一个人弄进皇宫来,竟然也没来个人询问哀家应不应该?可不可以?这是当后宫无主吗?
皇太后双目逼视着皇贵妃,眼光中暗藏冰冷刀锋。
“是朕私自把长乐接进宫的!”
自回廊处传来清亮的嗓音,随即见到元狩大步走来,贝仲嚣随在他身后。
“儿臣请母后安。”元狩朝皇太后屈膝跪下。
“给皇上看坐。”皇太后淡淡吩咐身后宫婢。
贝仲嚣恭敬行礼后,侧身站到一旁,神色从容地望着燕长乐,燕长乐知道贝仲嚣在看着她,但她不敢回望他一眼。
昨夜,她整晚辗转反侧,他俊雅的容颜、低沉平和的嗓音,总是在她脑中缠绵不去,他的形貌愈清晰,就愈叫她茫然害怕。
她似乎懂得了这是就是所谓的动心动情,然而,她动心动情的对象不该是他呀!
从知道他走过来时,她的心跳就已经急促紊乱了起来,她害怕看着他时,会掩藏不住情绪。
“皇上随便把一个大臣的女儿接进宫里来住,竟不让母后知道?”
宫里遍布着皇太后的眼线,在燕长乐进宫后的第二天,皇太后就已经接到密报了。
她不动分声色隐忍了许久,就是要看元狩和贝仲嚣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母后,儿臣以为这是小事,用不着惊动母后,这件事是儿臣疏忽了,请母后息怒。”元狩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来。
皇太后当然不可能轻易息怒,她语气严厉地训斥道:“皇上骤然失去父皇,江山社稷猛然间全落在你的肩上,母后怜你无所适从,所以,这些时日你坚持吵着要贝太傅留宿宫中陪你,母后也只能任着你胡来,若不是信任贝太傅为人君子,否则皇宫嫔妃宫婢众多,怎可允许一个皇帝以外的男子留宿后宫?
可是母后纵容你看来是错的了,你现在是越发胡来,连大臣之女也随便接进宫来!你当了皇上才多久?怎么眼里就连母后的位置都没有了?你是这样孝顺母后的吗?如今你是有‘外人’撑腰,所以连母后都容不下了吗?“
皇太后一番严词重语并未吓住元狩,这样一个对他态度冷峻威严,甚至常常疾言厉色的母后,他是早已经习惯了的。
有一种女人天生没有母性,而皇太后的性格便是如此。
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元狩,她从未温柔慈爱地把他搂抱在怀中过,更因为讨厌孩子哭闹、调皮,所以在元狩幼童时,她总将他丢在乳母处,每日只在早晨请安时见一见。
然而,这么短的相处时间里,元狩仍是常常无端遭到她的厉声责骂,原因可能只是打翻了杯里的茶水或是吃了一地的糕饼屑。
等元狩渐渐长大,他也不受见母后的面,当母后责骂他或训斥他时,他总是故意用不以为然的态度来激怒她,有时甚至连听都不肯听,索性一甩头直接跑掉,常把母后惹得更为暴怒。
年纪再大一点时,他意识到自己独特的地位,知道他如何叛逆反抗,母后都不敢对他怎么样时,他就更加变本加厉了。
“儿臣真不知道后宫规矩这么多,只不过把燕长乐接进宫来陪伴端容母妃而已,母后何必想太多了?”元狩轻轻笑道。“贝太傅教导儿臣,母慈子孝,天下方能太平,身为万民之首,儿臣会努力尽孝做好万民榜样,儿臣要做一个贤君,所以不会容不下母后的。”
皇太后登时哑口无言。
从前,元狩对她的态度确实极为叛逆,但是自从贝仲嚣当是他的太傅之后,他对她的态度就恭谨了许多,不再直接冲撞她,也肯耐着性子听她把话训完。
她不知道贝仲嚣究竟是怎么改变元狩的,而她对贝仲嚣这个人的感觉矛盾复杂,不知应该感谢他,还是要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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