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幸运地得到她的情意和宠爱,昨夜,甚至还像个妒夫一般强求她不要喜欢别人,说到底也就是因为那个妖魅的男子说了一句“喜欢”。只是……羽衡既然答应了他,他现在送早膳过去,倒像是去示威似的。
他还在迟疑,听雨却把东西塞到了他手里:“王君,去吧……”
“紫蓿公子,虽说是慎儿顽皮,但母王和父君尚未归来,昨日的事,说到底要怪本王疏于管教,皇上若要怪责下来,本王自当一力承当。”
华羽衡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容温云听她提起昨日的事,不由面上一红,脚步顿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沁王爷何出此言?昨日是紫蓿大意了,才会在御前失仪,与王爷有什么相干,”紫蓿的声音比往日低沉,也更多了几分惹人怜爱的意味:“王爷这话,可真叫紫蓿伤心,虽是才貌粗陋,可紫蓿对您的心意是千真万确的,您却是怎么也不肯相信呢。”
“紫公子真会说笑,行馆的各项改动和细节布置,都出自你手,若论才貌,紫公子皆非凡品,何来粗陋之说?”华羽衡笑了笑,这几句赞美,倒是没有一点作假的,紫蓿在北戎风俗、仪礼和工事构建上都有所涉猎,虽然名义上只是译官,却提出了许多有效的建议,往往能让她们事半功倍。
“那王爷是嫌弃紫蓿是风尘中人,不洁之身?”
华羽衡无奈地扶额,索性不再与他兜圈子:“本王绝无此意,只是本王家中已有夫郎,并无再娶之意。”
她家的那一位,好不容易放开了心扉,跌跌撞撞地往她身边来,他那么努力,那样勇敢,即使心里还是害怕,却为了她摸黑前行,想到昨夜挣扎着说出请求的男人,她只觉得心疼,恨不能时时刻刻守着他,又怎么还能将这个不定性的危险放到两人身边……
更何况,她心心念念,也只有他一个人,紫蓿再好或是再可怜,都不是她想要放在心上去挂怀的事。
“你若是愿意,大可向皇上提请留在行馆管事,为两国朝廷效力,想必我朝皇帝和贺兰大人都会同意,你也不必再担心会受什么委屈。”对于他没有因为昨晚的事怪罪华羽慎,她有些感激。何况两个月相处,除了对他的身份质疑,倒也觉得他并没有对她和家人不利的心思。因此也就诚心建议道:“以你的能力,打理行馆想必不成问题。”
“沁王爷……”
“王爷……”
伴着轻微的叩门声,两声不同的称呼几乎是同时响起,华羽衡微一愣,很快起身拉开门,笑着将立在门口的人拉到身边:“怎么这么快起来了,用过早饭了吗?”
她一边说着,便推着他在椅上坐下,一手接过他手上的盘子,俯身在他耳边低声笑:“瞧着他看什么?还在吃醋不成?”
她声音压得很低,容温云明知紫蓿不会听到,却还是红了脸,胡乱地扭开头,轻轻推了她一下。
第 48 章 不安
第四十八章 不安
华羽衡放下心来,一手拿了他递上的糕点,正了正脸色道:“无论如何,这次的事羽衡是要感谢你的,方才已备下了薄礼,稍后就会请人送到行馆,还望你不要推拒。”
三人都明白这便是送客的意思了,侧身坐在一边的绝色男子终于轻咳了一声,借着抬起袖子掩口的动作拱手道了别,转开身子的瞬间,便放下了袖子,再看向屋外时,已经没有了若隐若现的一点阴郁和凄苦,依旧是近乎耀眼妖魅的明丽。
容温云以为他定是会留下的,谁知一月后贤王和华羽衡设宴为北戎使臣送行,他竟然也在随行的队伍中。
“王君,紫蓿要敬您一杯……”
酒过三巡,还在自己位中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他也正打算起身回房,却被一身女子装束的紫蓿拦住了。
“紫蓿与王君相识,也是缘于一杯酒呢……”
容温云本要推辞,紫蓿却像是预料到了他的举动,脚下未动,只微微侧身便挡住了往偏厅的路,盈盈笑着看他:“王君,过去的事是我的不是,紫蓿向你赔礼。”
他虽然笑得客套虚浮,眼里却是平日里极少看到的清亮。容温云收回了迈出的步子,伸手接过酒来:“紫公子杯中的酒,总是与我们凡俗之人不同的么?”
清绝的容颜在女子宽大衣衫的衬托更是动人,听到他的话却略略低下头去,眼眸里的光彩都敛在睫翼下,说不出的复杂。
不知过了多久,几乎连容温云都忍不住开始回想这一句半是责备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紫蓿却又抬起了脸,从他手中换过杯子一饮而尽,敛容对他一笑:“只是水酒一杯罢了,若是王君不信,紫蓿先干为敬。”
他不似平日里的妖娆善辩,也不开口冷嘲热讽,眼里的坦荡反而叫容温云心里一阵别扭,不知到底该做什么反应。视线下意识地扫过四周,想要寻找华羽衡的身影。
“沁王爷陪着陛下,正与我国使臣交换国书,好让他们明日返程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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