励说:“勇敢和必胜的信念常使战斗得以胜利结束。”“谁说的?”“恩格斯。”“行,咱祖师爷都说了,那就是真理。反正做不好我就去见他老人家了。”“老人家收不收你还不一定呢!”“他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早晚得走,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07号,说什么呢?”“熊凯忙喊”猎人“的誓言。
因山体断裂而形成的山涧虽然不宽,只有二十多米,但深度却有十几层楼高,且沟底怪石嶙峋。成雄与检查组在沟底仰面观看,逆光射得他睁不开眼。一种旋晕感不觉而生。只看到一个剪影在空旷的空中移动。成雄:“技术并不太复杂。关键还是个心理素质问题。”蔡教官:“虽然特战队员脚下没有路,但特战队员脚下却能踩出一条路来。”“对,要练得脚下都是路,就要付出比别人多百倍的努力!”况彪:“成队,我看还是在悬崖下准备一些防护措施吧,多铺点儿棉被也好。”“有了明显的防护,那和杂技团有何不同,没有一点实战的环境,咱们练什么?”“这要真出了问题怎么办?”“不是有保险绳吗?”
极限挑战障碍比赛场。两队选手正在进行竞争式的比赛。一根架起来没一米高的圆木上快速通过。随队的教练、医生都担任保险。没想到第一名男选手一上去就从圆木上摔了下来。医生、教练都围了上来。有的女选手吓哭了,牛主任叫人赶紧送往县医院。还算幸运,右腿骨折,县医院条件有限,牛主任联系车赶紧送回省城。造成这次事故的原因,不是什么技术问题,而是那小子有先天性心脏病,血压高,一上圆木吓得栽了下来。真是不幸中的万幸。牛主任不解地问楚歌:“咱们防护得不错啊,怎么还会摔得这么厉害?”“连小学生都会,他可真是笨到家了,就这也初选择过关了?”牛主任朝她眨眼做着小动作。意会她其中有着一定的奥妙。都是关系惹的祸!方爱国:“他们主要还是不会必要的自我保护。”“是啊,这可难了,突击训一下吧。可也没教员呀。”“要想找教员,还是最好的,身边就有,可人家未必肯来。”“嗯,还得打’猎人‘的主意。”
山涧训练场,“猎人”们在苦练横越动作。由于把握不好,王三川在绳上晃悠起来。左右晃动幅度越来越大,如果超过一定范围就会翻到谷底。“稳住,手脚不要同时行动。”王三川想竭力保持平衡。他越急越哆嗦,只有横下心来,这样才能在动作上稳定下来。况彪在悬崖下边想叫,被成雄制止了,他知道,千万不要造成紧张的情绪,多头指挥必出乱子。此刻,指挥员的紧张只有写在脸上,埋在心里。况彪与一名教官在紧张地看着。成雄不动声色,远处可看到王三川已经过去了。况彪望着,松了口气:“可真是玄哪!”成雄感叹:这些走惯了草原与沙漠的汉子们,要见识一下沟壑悬崖了。人一旦与地面产生了高度,不小心就会给自己造成粉身碎骨的灭顶之灾!他对从教学组成员说:“去看看攀岩场地。”
这是一片坡度不同的断崖。据挑选场地的安德广介绍:“这片断崖最理想,从北到南分别高65米,75米和60米。陡峭度为80度,86度和90度。它是人工形成的,原来是一片石场。经清理,断崖下整出几条通畅的跑道,便于俯冲。况彪:”太悬了,成大队。”“你没听教官说吗?这片训练是最理想的。”“应该说比我去过的巴西山地营的训练场还陡一点儿。”“悬崖上的碎石清理了没有?”“清过了,不会有太大的活动石块儿。”“行,如果山上有固定点那就最好了。安教官,明天先徒手试试,再进行武装和负重训练。”“晚上开会研究一下具体方案吧?”“好,通知所有教官参加。”
横渡滑越训练场设在悬崖公路旁。钢索一直延伸到对面的小钪的边缘,固定在两棵大树上。间隔大约70多米,稍有一点倾斜度,队员们是用滑轮进行横越。丘兵兵挂好保险绳,准备横渡。甘露:“注意要领。”丘兵兵很有信心地点点头。小岛上横渡终点有队员协助丘兵兵落地。覃劲:“好样的。”丘兵兵并没有兴奋,紧锁着眉头。覃劲:“有什么不妥?”“没有,我在想,咱们不能光练滑降这一项。要是练胆量,实战中更多的是怎样把绳索拉在这水道之上,山谷之中,我想这才是最关键的。”“对,想到点子上了,横渡这下固然重要,可牵引才是基础。”“你用抛射器,手抛,还有距离太宽时要背着绳索游过去,过来后又怎样固定。我想,这才是贴近实战训练的要点。”“行啊,81号,把你的想法给训练组提出来。”“这提议算咱俩的,怎么样?”“行,全队最老的和最小的,倒挺有代表性的。”“那就是8199提案。”
夜半训练指挥组的碰头会上,就这所谓的“8199”提案得到大家的认可。成雄对几名教官说:“这提案好,’猎人‘们的心思动到点子上了,这训练嘛,一定要贴近实战,未来仗怎么打,咱就怎么练!再深一步,在战术上,咱们怎么练,那仗就怎么打!”况彪咳嗽一声,往成雄身边靠了靠,悄悄说:“怎么,头儿,你真是不要命了?”“老况,别急嘛,先听甘教官把实战攀登方案说说!”甘露的口才是大队无人可比的,成雄曾经开玩笑说他应该调去宣传部门。他说:“我是按V国边防军与T国陆军特种部队的教案来训练的。据我所知,美、英、意大利等国也是按这条例来施训的。”“就一根绳子,也太危险了。”“保护绳有一根儿也就足够了,只要操作得当,大胆心细,不会出事儿的。”“成部长啊,哪次演练咱不出事儿啊,伤胳膊断腿儿咱还好说,这命要是没了麻烦可就大了!”“作为一个特种部队的领导,我懂得珍惜生命,尤其是一个特种战士的生命。可一个战士,如果没有过硬的本领,战场上生命就没有保障。而且我们特种部队要的是能执行特种任务的特殊战士!”“实战条件下的训练,这实战不能光停留在口头上,实战能没有伤亡吗?当然我们要把这伤亡减到最小程度。”“理论上都好说,可真出了事儿谁也担不起!国家要背多少包袱啊!”况彪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一旦出事儿,当事人、部队甚至国家都要付出大量的精力、财力,以及思想上的压力,这阴影怎么都难以散去。大家默不作声。
十班的班务会开得很晚,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覃劲:“我这个临时班长,组织我军历史上史无前例的班务会,除了87号是个真班长外,咱们班里有排长、副连长,还有我这个营长。这次班务会的议题是为了全军史无前例的训练科目。要真刀真枪地练了,再不来点儿真格儿的,这兵可真没什么当头了。”“班长说得对。原来我就想着当个职业军人,一辈子和军事、战争打交道,可现在这种愿望越来越淡薄了。这次集训势头不错,又激起我训练的热情,可有股风老是吹来吹去的。‘太危险了’、‘太不人道了’、‘太拼命了’等等,刚上了点儿正轨,就想歇菜了。“”那都是一些懦夫的哀叹,受不了了,拿训练出出气,痛快痛快嘴皮子呗!”“我也听说有些领导同情咱们的。要给咱减压呢。”“糊涂!你以为这是爱咱们。错!这是害咱们,害军队!”“言重了,老兵,他们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乌纱帽。”“我看这样,咱们联名写个军令状,一切后果不用领导们负责。”“好!也不太好。我觉得别把事情搞大了,搞得和真的似的,我看,倒不如这样吧。”
集训队会议室。有关严格施训与安全保障的争论还在进行。明天就要动真格儿的了,大家都感到有必要在实训前解决思想上存在的芥蒂。“严格施训也确保安全理论是没有矛盾的。究竟是在确保安全的基础上训练,还是在训练中尽可能安全就像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我们说不清楚。”“只有把训练搞上去,才谈得上大的安全。”“那也不能置官兵的生命而不顾呀?”“先别扣大帽子,首先,我认为训练是付出,是要得到真正体验。就像在国外一样,他们用的是真枪实弹,稍不留意就会有生命危险。我的同班H国的一名队员就是因为跑得慢了点儿,被机枪扫断一条腿。”“咱们不能像国外那样,糟粕的东西也照搬不误。”“我不认为那是糟粕,只是更贴近实战而已。如果排斥这些,那还用得着把我们招来,按照原来的训法训不就行了。”“甘教官,况处不是说得没有道理,外国经验为我所用的同时,要去粗取精。”“我不同意,咱们不在实践中分出粗和精,怎么总结?再说,总部提出‘原汁原味’,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吧?”成雄觉得再争下去,双方谁也说服不了谁。问题很明朗,训要实训,而安全绝不能出什么问题:”好了,我看方案既然上级通过了,咱们就按此训,接下来就是抓安全保障工作。如果况处有压力,那么就由我来承担。“”得了吧,安全保障组组长还是我来,即使出了问题,咱还有个迂回的余地。”通信员进来:“大队长,一号台有电话转来。”
成雄接电话的眉头蹙了起来:“是。”他回答得十分勉强。从值班室到会议室,成雄放慢速度,他要在回到会议室前完成对领导指示的判断,并迅速作出决定。成雄边走边思考着,在桌前停了下来,说:“军区刘副政委来电话,叫我们抽调一至两名官兵去辅导一下电视台的极限挑战栏目组,这是军区连手打造全民国防的政治任务,怎么办?”“这个节骨眼儿上绝不能再抽人了。”“谁去跟首长说?”“我觉得,电视台的活动只不过是游戏而已。训练却截然不同。闭着眼都能干,无外乎是帮他们弄得权威一点儿。”“如果炊事班有闲人,兼一下行了。”安教官的提议倒两不得罪,但非两全其美,成雄眼睛一亮:“有谱儿,集训队炊事班人已可丁可卯,还担负着示范障碍任务。这样吧,老况,你看从咱们大队调一名班长过来怎么样?”“行啊,从一营调。”成雄的手机响。他打开信息,是”猎人“们发来的。他念道:”请战书。”况彪的手机响,大家的手机都响起来。“快,有信息。”“都是些莫名其妙的垃圾。”“可别犯经验主义呀。”“你们都看看,他们,不,你们,不,咱们可响(想)到一块儿了。”通信员又跑来。“怎么又来电话?”“不,来人了。”一位挂着大校军衔的高个女军官下了越野吉普车。尽管军帽露出白发,但整体感觉还是与实际年龄有着距离。不得不承认当今的演员也很难塑造出这么完美的年龄段的军人。她是军事体育学院的系主任霍默涵。成雄热情地迎接她:“霍教授,你怎么这么晚才到啊!”霍默涵风尘仆仆:“有一个外军考察团来,下午刚走,这不司机不熟路,又绕了个弯儿,到得晚了点儿。”成雄从心里佩服她的敬业精神:“不晚,正好。”
霍默涵是来工作的,安顿好已经是深夜了。第二天一早,她就跟着“猎人”们来到攀岩训练场。绝壁、骄阳,整齐的部队。成雄在队前动员:“今天的攀岩是打破常规按新的训练法的第一步。不仅训技术,更重要的是训胆量。古今中外的军事家都把勇气作为战士的第一品性。攀岩首先要的是胆量。当然,胆量与细心也是分不开的。大家分开活动一下手脚。做好充分的准备工作。”安德广带队做着准备活动。况彪将指挥车、救护车安顿好。他对霍默涵调侃道:“但愿用不上,霍教授。”霍默涵曾经与特种大队多次合作,对况彪也熟得很:“我但愿能安心搞我的调研,不过,你要把事故杜绝在出现之前,否则我拿你开刀。”“我这人毛病可真不少。不过,你霍专家治不了了。都是这儿——脑袋和胸口的毛病。”“好你个小况,和我叫板,我不用开刀,下点儿猛药,保证你好利索喽!”“我信,我信。”
悬崖左侧,一部分“猎人”在休息。覃劲问丘兵兵:“练过攀岩没有?”“还真没练过这么高的。在家也就爬爬树。对了,还有伞降。”“那感觉和这可是两码事儿。跳伞,只要迈出那一步,什么都结了;可攀岩不一样,往上往下都要一步一步地蹬住,每把都要抓牢。一旦到达顶峰,一种征服感油然而生了。”“酷毙了,我想我能行。”“这还像’猎人‘说的话。81号,我告诉你个秘笈。泰山绊不倒人,小石头能绊倒人。好好琢磨吧!这是’猎人‘13号总结出来的。攀岩训练场右侧、出发地。甘露在叫号儿:”1号、2号上!”席地准备的“猎人”们关注着前面队员的每一个动作。偌大一个训练场,此时竟静得一点儿声音都听不到。偶尔,一块儿被“猎人”踩松动的石头,“哗啦啦”、“咕碌碌”地滚下。这声音撞击着组织者的心房。
悬崖顶端,一教官和几个保障分队的战士在迎接攀上的“猎人”。逆光下,那身影显得更为矫健。又一个到达顶峰。训练的高潮一浪高过一浪。动真格儿的了,大家都使出了看家的本领。覃劲不愧老手,他很利索地攀登,脸上汗迹斑斑,他庆幸老胳膊老腿的还能折腾。丘兵兵埋头苦攀,一手一脚都很认真。他闭下眼,心里默念着老兵们告诫的信条:“不要往下看,避开恐惧感。”他尽量睁眼往上看。天上的云与崖重叠,似乎伸手可得。丘兵兵的脚蹬住一块石头,一使劲儿,石头脱落,滚下去。下边的队员忙闪开。崖底的成雄也吃了一惊。丘兵兵恢复了镇静,又蹬住一块儿坚韧的石头,手脚并用奋力攀上。
攀岩训练场救护车旁,况彪对着霍默涵摇摇头:“惊险得我都不敢看。”“怎么,况处长,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呀。想起你上次比赛,连现场都不敢去了。”当时的惊险使得况彪终生难忘:“那次我可忘不了,全军区比赛,我从三十多米的悬崖滑落下来。要不是一棵小树,要不是你抢救得及时,那可早就玩儿完了。”“要是你不参加比赛,不就什么也发生不了吗?”况彪不好意思,他知道老大姐在批评他。他后悔差点儿绊了训练改革的后腿:“咳,我真佩服成大队长,他的胆量,他的心劲儿。这么高难度、高危险的训练难道他不知道?一旦出了事儿后果不堪设想,总得有人负责吧,真不敢想几十年的生涯就要结束,几十年的奋斗就将夭折。”“是啊,你们这些带兵人,相对那些明哲保身、只求无过,将部队当做‘贵族学校’作为跳板的人来说,那是高尚得多了。”“那种不撞钟的和尚还是不少的。”“是啊,但咱们这里不会有,起码我没见到,我眼前的‘猎人’们让我钦佩,让我振奋!”
接下来的课目是抓绳冲锋下,也就是面朝前持枪下,这和原先的顺绳攀下截然不同。这是国外许多特种兵最棘手的训练,危险性很大。但这种姿势的优点很多,速度加快许多,而且直面敌人,极易进入战斗状态,在反恐和突击战中有很强的实效性。为了摸索经验,成雄先让练过这动作的“猎人”13号。攀岩训练场绝壁上,“猎人”13号喊着猎人誓言冲下。成雄发现他的动作不太对,“稳住,要稳住。”但没有几步,“猎人”13号跌倒了,很明显地撞在了巨石上,伤得不轻,但他又爬了起来,顽强下冲。大伙报以掌声。齐大龙走向成雄,脚步稍有不稳。“怎么样,没问题吧?”“没问题,崖壁还真是较复杂,我建议不要太快,本身往下冲的惯性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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