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的茶叶沫子,轻轻唾到地上,用指拇略微揩了揩。嗯,这滋味儿真是不错!
新分来的小宫女平安伏在冬梅耳边轻轻说道,“冬梅福晋,完颜小姐进了太子妃的屋子!太子殿下让你快去呢!”
“急什么,等她出来再通知我也不晚!”冬梅并不想去正房看太子妃的脸色,将茶盏放在炕桌上,瞧见正在屋外廊下喂雀儿吃食的春杏,对平安吩咐道,“你去告诉春杏,让她去厨房里催催我的补品。再炖不好,就让她们留着自己当宵夜吧!”
平安伏了伏身子,乖巧的答道,“喳,奴婢知道了,立刻就去!”
从窗户里望着春杏走远的背影,冬梅一双眉毛锁得紧紧的。平心而论,这春杏的确不太如自己的意,倒不是蠢笨呆滞做不来事,而是自己明暗试探了好几次,都一心向着兰儿那方。而且有时候看自己的眼神很不认同,多数情况下是敬而远之。
念在她姐姐春桃在永和宫的时候跟自己不错,寻个由头打发了吧,何必摆个兰儿的眼线在自己身边。换了别人大可狠心置之,但毕竟隔了春桃这一层,这么多年的好姐妹,当真使不下这个狠手。
待到平安替春杏喂完雀儿进屋,冬梅也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拿起手炉披上雪兜就准备出屋子。本来平安欲跟,却叫冬梅拒绝了,推说自己只是跟完颜小姐打个招呼,然后去园子里透透气儿,吩咐完单独往太子妃院子方向去了。
刚走到太子妃院门口,就看见完颜。锦鸾带着丫环芮儿往相反的方向离去。冬梅出声唤住她,“完颜小姐请留步!”
完颜。锦鸾停住脚步,转身回头看见冬梅的装束打扮,眼中透出一丝诧异,表面上客气的说道,“你……你不是德妃娘娘身边的柔婉么?”
“难为十四福晋还记得我!”冬梅笑着行了个蹲安礼,“承蒙太子殿下看得起,现在已经是毓庆宫的庶福晋了。”
完颜。锦鸾微微一笑,掩住眼底的轻慢,“是么,那我可得恭喜你了!”心底却说道,不过是一个比侍妾高贵不了多少的庶福晋,也好意思这么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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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的话,往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冬梅以前是老练的女官,人情世故什么没经历过,装作没有看出完颜。锦鸾的心绪,柔声邀请道,“完颜小姐得闲么,大婚前难得进宫一趟,跟我逛逛这园子可好?这毓庆宫花园儿的景致不错,相信你一定会大有收获。”
完颜。锦鸾没有听出冬梅话里的意思,疏离的婉拒道,“算了吧,既然进了宫,锦鸾还得去永和宫探望一下德妃娘娘!福晋的好意,锦鸾心领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冬梅看着完颜。锦鸾离去的背影,不紧不慢的说道,“完颜小姐今天进宫来干嘛了,当真专程探望德妃娘娘的?太子妃同你说了些什么,既然要你专程进宫一趟,不会是闲聊天儿吧!园子里的景色天天变,今天不看,明天说不定就不一样了。”
完颜。锦鸾猛地转过身来,“你是说……”
冬梅微笑着点点头,“现在小姐该改变主意,同我一块儿去逛园子了吧?其实只要钮祜禄。兰儿在,你去不去永和宫,结果都是一样。”
“不要跟我提那个贱人!”完颜。锦鸾有些按捺不住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冬梅打开手炉的盖子,轻轻剐了两下又合上,抬头看着她眼睛微笑道,“完颜小姐稍安无躁,咱们进了园子再慢慢儿说!相信冬梅即将告诉你的,也正是你求之不得的。”
完颜。锦鸾左右瞧了瞧,“是你约我来的?”
“冬梅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没这个本事儿支使太子妃呢!”说完暗暗将手伸进完颜。锦鸾的手拢里,屈起指头比了一个二字。
等完颜。锦鸾反应过来一点儿,接着继续笑吟吟的道,“妾身出门的时候,不小心将丝帕遗忘在了屋里,完颜小姐不介意让你丫环替我跑一趟吧?”
“这个好说!”完颜。锦鸾偏过身子,对身后的贴身丫环说道,“芮儿……”
“哟~~~~~~~~~~她叫芮儿呀?”冬梅装模作样的惊捂住嘴,指了指太子妃的院子,“里面儿那位没说什么吗?”
完颜。锦鸾奇怪的看她一眼,“这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是个丫环罢了!”
“幸亏太子妃不知道!”冬梅拍拍胸口,凑到完颜。锦鸾耳边小声说道,“小姐不知道太子妃的闺名么,瓜尔佳。芮月!趁早改了吧,省得招出是非来!”
“多谢冬梅福晋提醒,回去一准儿就让家母另取一个!”完颜。锦鸾脸色一滞,这才微微显出一丝谢意,对芮儿说道,“福晋的话你没听见么,还不快去取!取了再来花园儿里寻我们,可别转身又贪玩去了。”
这芮儿也跟了完颜。锦鸾好些年,自然知道主子是要她躲开些,但又别跑太远。会意的朝完颜。锦鸾眨眨眼睛,“知道了,小姐!奴婢这就去,得了马上去花园儿里寻你和冬梅福晋!”
看着芮儿离开,完颜锦鸾对冬梅说道,“咱们也去吧,看看这毓庆宫的花园儿里,到底有什么宜人的景致!”
……
“你说什么?钮祜禄。兰儿要换掉十四阿哥府里的男婴?”完颜。锦鸾惊呼出声,幸亏处在湖中央一处石桥相连的水榭之中,“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你不信么,可你的行动告诉我,已经开始相信了。”冬梅推开所有的窗户,平静的看着已经结冰的湖面,任凭寒风吹动耳际的发丝吹散,凌乱的拂动在脸上。
“钮祜禄。兰儿此举主要是针对你,你甘心被动挨打吗?她已经是郡主了,若这两个孩子都是格格,十四爷又坚持不肯碰你,等她进了门,十四阿哥府里还会有你的立锥之地?现在可是你除去这个对手的最好机会,不然你以后就等着被休回娘家吧。”
完颜。锦鸾冲动的就要行动,“她做梦,我这就告诉德妃娘娘去!”
“哼~~~~~~~~你以为德妃娘娘会相信你的话?”冬梅扶着窗台一动也不动,琢磨着慢慢说道,“她这么会做人,又会装无辜,到时候所有人都会认为是你含血喷人在污蔑她!而且……没有证据,德妃娘娘凭什么要相信你!”
完颜。锦鸾想到自己可能无子的后果,不禁激动的问道,“那……孩子出生的时候,我极有可能还没有进府,上哪儿找证据去!”
“你不在府里,那两位福晋可是在府里吧?”冬梅沉着的一笑,“钮祜禄。兰儿现在正值鸿运当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侥幸这次两个孩子当真生下来都是格格……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她进门?”
完颜。锦鸾肺都要气炸了,“不成,我坚决不许!这个狐狸精……”
“十四爷喜欢她,皇太后和皇上护着她,你说不许有什么用处?”冬梅嗤笑一声,“而且她的义兄陈世倌以后定是朝廷的股肱之臣,这么有政治前途的女人,你不替丈夫娶回去,可是你不贤惠了。”
“这……这……不能告诉德妃娘娘,抓现行又靠不住,难道咱们还要替她兜着不成!”完颜。锦鸾情急之下什么都顾不得了,拉着冬梅手臂苦苦哀求,“姐姐,你可要帮帮我呀,不能让这个女人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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