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瑷压根没想到他会这么接,一阵错愕跟好笑:“还挺活泼开朗的。”
傅西泽嗓音很淡:“你先起的头。”
辛瑷低低笑出了声,他微微歪着头注视着傅西泽,眼睛带笑,神情若有所思。
直觉里,傅西泽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那个成熟稳重、处事圆融的傅西泽是为了照顾辛瑷打磨出来的;现在的傅西泽,年纪小,长得好,名校就读,虽说家道中落但到底有祖宅一座,起居不愁,他也没谈一个又病又疯的男朋友,傅西泽身上有种无忧无虑的散漫。
惟愿傅西泽一生如此。
辛瑷重来一世,也会竭尽所能让傅西泽一生快乐无忧。
如是想着,辛瑷又垂头看手机,企图视|奸傅西泽微信,但这种新注册的号除了微信名一片空白,也没什么好视|奸的,辛瑷只好随意点评起了傅西泽的微信名:“caesar,你英文名吗?”
傅西泽懒懒的:“我有的选吗?”
辛瑷失笑:“……也对,叫别的英文名别人肯定会问一句‘你英文名为什么不是caesar啊’?”
傅西泽看他笑,唇角跟着上扬。
两人加了微信,也算是正式认识了,辛瑷喊了他全名:“傅西泽。”
傅西泽抬眸,定定看他。
辛瑷看着这张熟悉又年轻了许多的脸,情绪涌动,前世,因为毁容和精神疾病,辛瑷哪怕和他在一起八年,也透着股冷漠,他从未真正了解过傅西泽,好在一切重来,他们可以重新开始,辛瑷道:“我知道你很久了,但现在才开始真正认识你。”
傅西泽心跳莫名不稳,什么意思,他俩难道不是一次性的太子爷和保镖的关系,难道辛瑷其实知道他、甚至打算了解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傅西泽总感觉太子爷今晚对他……有所企图。
傅西泽还没理清楚头绪,便有出租车在这边下客,傅西泽内敛了心神,开始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把太子爷送回去,他去一旁候车,等客人下了车又拉开车门让辛瑷上车。
辛瑷被傅西泽照顾惯了,也不客气,上到后车座,又往里边挪了挪,空出靠近车门的位置,这才看向傅西泽。
傅西泽觉得送人送上车就差不多了,但看到车厢内,薄暗光线下,辛瑷白皙莹润、漂亮近妖的脸,男孩子好看成辛瑷这样,一个人回家似乎也有点危险,傅西泽不再迟疑,跟着上车,又报了辛瑷家的地址。
车门锁上,轿车很快没入车流。
出租车后车座空间狭小|逼仄,辛瑷因着重生以及和傅西泽重逢,心情有些兴奋和雀跃,连一起搭乘个出租车他都会有一种“偌大天地,漫长光阴,你我被困在同一时空”的愉悦和颤抖,他近乎本能地盯着傅西泽看。
窗外路灯和霓虹勾勒出傅西泽侧脸剪影,从额头到鼻梁到嘴唇到下巴,线条起伏错落又无比流畅,是辛瑷这种常年画人像的艺术生都会觉得赏心悦目的侧颜。
傅西泽对视线本就敏感,辛瑷打量他的时候更是大大方方从不藏着掖着,傅西泽只好转头看了过去。
辛瑷便直直地望入了他的眼睛,扇双,瞳孔漆黑,眼睛狭长,眼尾下垂,因着性格有些孤僻冷漠,傅西泽眼神更是透着股冷和凶,一副“别招惹我”的架势。
你很难想象,这么一个看谁都不耐烦的酷哥会对人极近疼宠。
傅西泽和辛瑷视线相接,辛瑷眼神却毫无闪躲,依旧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傅西泽便只能和他对视,被看了这么久,总得看回来。
两人像是在出租车后车厢玩“谁眨眼谁输”的游戏,然后,傅西泽就看到了一张近在咫尺又美得明艳昳丽极富冲击力的脸,傅西泽瞬间败下阵来,他挪开了视线,喉结微微滚动,有些时候不得不承认,长得帅确实了不起。
辛瑷却是没注意到这些,他无来由想起高一的下午,因着被老师叫去办公室他有些迟到,匆匆忙忙往教室赶,却在楼道里猝不及防旁观了一场告白。
作为被告白的对象,傅西泽一脸刚睡醒的困倦,脸上还有久睡压出来的凹槽,他一副神游在外的架势,好不容易清醒了一点,他终于开口了:“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回去睡了。”
在附中这样的学校,谁不是天之骄子被父母宝贝着长大的,女生辛辛苦苦告白了一堆,对方居然是这样的态度,女生当即骂了回去:“我是真的眼睛瞎了,才会看上你这种人,您是觉得这恋爱我非谈不可吗?”
扔下这句话,女生扬长而去,留下傅西泽杵在原地,一脸茫然无辜。
辛瑷没料到这场告白是这种走势,他控制不住地“噗”地笑出了声。
傅西泽循声望了过来。
辛瑷便从楼梯口往上走,又给刚睡醒的傅西泽顺了顺当下的境况:“刚才她在跟你告白。”
傅西泽眼神登时有了丝明悟,他嗓音很是冷淡:“哦,是嘛,看来我成功拒绝了她。”
辛瑷就笑,又越过他回教室,他手在空气里随意挥了挥:“走了啊,你回去好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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