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桐惊得说不出话来,捂着嘴惊呼:“你醒了?”
他扯开一记虚弱的笑意,“被你吵醒的。”
她转身要走,“我去叫太妃和西门先生。”
“等等。”他拉住她的手,因为动作太大扯动伤口,痛楚难当,再度跌回床榻。
“你别动,我不走。”
薛隐喘着粗气,握着她的手不肯放,“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
“方才?”孟桐尴尬地别开脸,“我自言自语而已。”
“我……我不是因为要报复你才娶你,虽然我现在不能给你正妃之位,但是请相信我,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弥补因为我的过错而带给你的不幸。”
他说的很真诚,满怀期待与愧疚的目光没有闪躲,“这是目前我所能给你的全部。”
她相信与否又有什么关系,“无所谓了,王爷。我孟桐已经在这里,这是我的命。”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嫌字少,我依然坚挺地日更着……
第33章 第十章(3)
晌午过后,阴云密布,山雨欲来。交州的夏季午后多雷雨,清早还是日头高挂,睡了一个囫囵觉起来,天地都变了颜色。大雨如期而至,浇灭被烈阳炙烤过的大地,阵阵灼热的泥土之气滚滚而来,薛隐慌忙叫人闭了窗,窗下坐着的那人不明就理地回头,他解释道:“这时候容易中暑。你初来交州不知道,午后雷雨初初的灼热最容易入体,引发暑热。”
孟桐倚在窗边,支手推开紧闭的窗,嘈杂的雨声钻进耳中,浑浊的泥土之气已经散去,空气变得清新自然,她不自觉地闭了眼睛,任零星的雨点打在脸上,冰冷,畅快。
相比初来交州激烈的反抗,此时的孟桐虽然口口声声说着接受,可是她却用沉默的叛逆诉说着她的委屈和愤怒,不管薛隐说什么,她总会反其道而行。比如现下这般,他不愿让她开窗以免中暑,她却偏要开窗,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薛隐知道说也没有用,径自起来关窗。用惯了右手,一气恼就忘了肩伤未愈,稍加用力,疼痛难耐,结痂的伤口似又裂开。
“这又是为何?”华太妃刚进梧桐轩,就看到薛隐肩上包扎的棉布被鲜血浸透,他的手扶在窗上,窗棂半掩,而坐在窗边的女子目光淡然,入画般无动于衷。
薛隐急忙拉披着的袍子遮住伤口,“娘,您来了。”
“侍候的人都哪去了?连关个窗都要劳动王爷亲自动手吗?”华太妃气恼,她珍之重之的宝贝儿子被如此对待,她这个当娘的心如刀割。她看中孟桐的沉稳大气,不露锋芒,不像京中那些养在深闺的贵女娇贵难养,若是没有这些坎坷起伏,她必是长平王妃最好的人选。
“太妃恕罪,是桐儿失察。”孟桐淡淡起身行礼,抬手关了窗,滂沱的大雨连同愤怒的华太妃就这样被关在外头,一室昏暗寂静。
华太妃被气得不轻,携了离春转身离开,嘴里念念有词:“都是冤孽啊!”
两个人相对立着,孟桐闻到一股铁锈的气息,皱眉道:“你伤口裂开了。”
“不碍事。”薛隐松开拉着袍子的手,泄气地嘀咕:“让苏浅去请西门岸。”
孟桐的眉头蹙得更深:“眼下大雨倾盆,西门先生腿脚不便,你就不能安生一点吗?”
“随便吧!”薛隐见她气恼,不免想起荷花池塘二人的亲昵,胸口如被利刃滚开,她在乎的是西门岸。
“怎么能随便?”孟桐越过他去拿案几的药箱,“你的伤一日不好就出不了这个院子,你出不去,我也出不去。”
薛隐苦笑,“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呆在一起?”
“王爷说哪里话,妾是王爷的妾,还没等王爷予妾荣华富贵,万千宠爱。”孟桐找到药膏和新的棉布,示意薛隐过去坐下。
薛隐顺从地走过去,去了外袍露出精壮的肌肉和鲜血染红的伤口,“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开心一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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