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个秘密与杜瓦特太太之死有关。”克劳德叹息着,“那还要追溯到六年前,当时,杜瓦特太太和她的情人死在位于波利湖畔的一栋别墅中。”
“什么?你刚才不是说杜瓦特太太六年前就离家出走了吗?”我惊异地问。
“哦?我说过这样的话吗?”克劳德抬头看着我们,随后又点了点头,“噢,是的,我刚才应该是这么说的。六年来,我一直帮杜瓦特维持这个谎言,对外宣称杜瓦特太太是不辞而别。可事实上,杜瓦特太太在六年前就已经死了!”
“她是怎么死的?”
“是窒息而死。”克劳德说,“那还是六年前的秋天,当时杜瓦特正在写一本专著,为了寻找一些灵感,他决定到波利湖畔的别墅住几天。那天早上八点钟,杜瓦特自己开车先去了别墅,而我因为处理其他的事,比他晚到了一个小时。当我到达别墅后,发现别墅的地板上躺着两具尸体,其中一具是个男人,而另一具正是杜瓦特太太。她几天前声称自己要去外地旅游,却没想到死在了这里,而且两具尸体都一丝不挂。杜瓦特面色铁青地站在尸体旁边发呆。最后他对我解释说,当他到达别墅后,发现房间里全是煤气,他急忙打开门窗通风,结果竟然发现妻子和一个陌生男子尸横当场。杜瓦特告诉我说,这是一场意外,是厨房里的煤气泄漏所致……”
“那么,你怎么看待这件事的?”我问。
“杜瓦特太太年轻漂亮,又富有气质,我做梦也没想到她会做出这种事。”克劳德说,“我几乎被吓傻了,所以杜瓦特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这么说,当时你是完全按照杜瓦特的命令做的?”
“是的。”
“即使是意外死亡,你们也应该去报案啊。”我说。
“最初,我提议去报案,可是杜瓦特不同意。”
“为什么呢?”
“杜瓦特说这是一件天大的丑闻,一旦宣扬出去,他的声誉和前途将会受到影响。于是,我们趁着夜色将两具尸体运到湖心,分别系上大石头,沉入湖底。事后,杜瓦特叮嘱我,无论谁问起,就回答说杜瓦特太太是由于婚姻不和谐,离家出走了。”
“难道他就不怕有人刨根问底?”
“这正是杜瓦特的高明所在!他清楚,凭他的身份和地位,绝不会有人深究这件事的。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是正确的。”克劳德说。
“这么说来,你把这秘密一直保守了六年,对谁都没有泄露过?”昆比问道。
“是的。”
“刚才你提到,杜瓦特威胁说,如果你离开他就要对你不利,那他究竟会怎么做?”
克劳德疲倦地点点头说:“他说要杀死我,要让我像杜瓦特太太及其情人一样沉睡在湖底……”
我马上说:“这是明摆着的事,杜瓦特太太和她的情人并非死于意外,而是死于杜瓦特之手!”
“没错!我猜想那天的经过是这样的,”克劳德说,“当杜瓦特抵达别墅时,他意外地发现妻子正和一个陌生男子睡在床上,他顿时火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趁二人熟睡之际将他们打昏,然后再用枕头将他们活活闷死……就在杜瓦特想要进一步处理尸体时,我也到达了别墅,于是杜瓦特就编造了一套煤气泄漏的谎言来掩饰。当时我只能依照他的命令去做,否则,恐怕连我也会被他一起杀掉!”
“噢,我明白了,”我说,“由于他不断地威胁你,最后你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了,就用头骨砸死了他,对吗?”
“不完全对,”克劳德摇了摇头说,“其实,杜瓦特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恨透了他的所作所为,而且他把我也卷了进来。我不肯与他同流合污,但我生性懦弱,若仅仅因为这件事,还不至于让我对他痛下杀手!”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昆比打断了他的话问道。
“今天早上,杜瓦特突然告诉我那个头骨的来历,”克劳德浑身颤抖起来,“杜瓦特书桌上的那个头骨,我一直以为是他从墨西哥野外考察时带回来的,可他告诉我说,那头骨实际上是他太太的头骨!当时我快要气疯了,顺手抄起那个头骨打死了他。我在那间书房工作了这么多年,成天面对摆在桌子上的那个头骨——居然是我暗恋了多年的女人的遗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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