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从山东到北京这一段还是完全正常,而淮军在海州的水师战舰虽然不多,不过运输船只却很容易得到,用海运来提供军需,又能节省不少人力物力。所以啊,丁总办还是有点危言耸听。”
丁宝桢算的当然是以狮博兔,倾尽全力,用泰山之势压跨北京,让对方连反抗的心思也不能有。
照他那种算法,十万淮军虎贲高歌北上,纯火器武装的部队加上几百门重炮,这样强悍地武装和在建制和训练包括后勤和精神上都超过清军一个时代的军队,就算是用冷兵器满清都不够资格打,更不要说武器装备上还差了两百年的距离,这一场仗不必打,只要把淮军的阵容拉出来亮一下,北方怕就是传檄而定了,除了满清八旗权贵那些死硬份子外,任何人都会看清形势,有所取舍的。
不过这样做的缺点也很明显,现在南方也有不少清兵,除了清兵外还有敌友难分的太平军,淮军自反清后,天京方向还没有任何的表态,既不支持,也不反对,只采取静而观之地态度,淮军占据了原本清军江北大营的地盘后,对面的太平军却放松了警惕,主力多半回到天京城内休整,或是加强了江南大营附近战略要点的包围,也有一部分精兵强将被抽调去加强镇江方向的防御,而急如星火调急赶回江南战场地太平军,除了秦日纲一部外,石达开部地主力三万多野战精锐却留在了南昌战场,已经把湘军一部分围在了南昌城内,城池被围的水泄不通已经超过了一个月,城里人心惶惶,曾国藩上次在江西九江地时候丢光了湘军的全部水师,差点儿就投水自杀了,现下又被围在南昌城内,凭着一点残兵和湘勇的乡党关系形成的战斗力在苦苦支撑,不过传来淮军易帜造反,江北大营被攻击,数路清军对镇江和天京的战略包围圈已经消散,这样一来,石达开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退兵的,曾国藩的灭亡,不过是时间问题了。
南方的局势如此复杂,江南膏润之地,张华轩现在不取,不代表他不想取,他现在所需要的不过是短暂时间,在南方大局往着太平军有利的一面转换后,抑制太平军的发展就会立刻提上淮军的案头。太平军这时候不比清军,其实就其野战的能力,现在还远在清军之上,军队还没有**,天国上层还没有内斗,五六万人的忠勇将士没有在内斗中白白死去,所以淮军在南方无论如何也不能只有一个镇的兵力,这太单薄,很容易被敌人趁虚而
所以派往北方的兵力只能够用就行,那种虎贲十万敌人不战而降的想法,还是罢了。不提在军事上的考量,就是光经济也承受不住,按照丁宝桢和营务处的计划,淮军本部加上长夫的动员,打上半年就得超过上千万两白银的花费,淮安这里的工业化与土改时间都太短,能编练出现在规模的淮军已经是倾尽全力,除了淮安之外,宿州和淮北前几年一直在闹灾荒,这两年在张华轩的治理下,农田水利有所改善,土改后农民的积极性提高,不过也就是满足温饱,连厘金张华轩都不愿意在土改上打主意,而除了淮安之外,其余各地的工商业基本等于为零,海州的转口贸易刚刚开展,犹如一颗幼苗正是加力呵护的时候,哪又有可能在那里打主意?说来算去,淮安现在一年的收入当然不少,工厂的出产全是淮军账面上的,张华轩自己手头又有不少商号,每年收入都是不少,落户在淮安的商号洋行极多,相关的服务业也极为发达,光是一年在淮安府诸多州县收取的税金和厘金就不在少数,总体来说,张华轩手里掌握的所有的经济来源收入算在一起,每年的收入当在一千万两白银左右的水准,这在当时已经是极为了不起的成就,张华轩以清廷百分之一的地盘,所产生的收益,却是当时清朝财政收入的四分之一左右!
现在讨论的话题其实是决定了淮军主力未来的走向,也决定了清廷将在半年之后要么全部被围困在北京后被俘虏,要么逃向热河、承德,最终转入东北,不论如何,北中国将在半年之后易主,就这一点而言,在场的不论是文职幕僚还是淮军的将领们,对此都充满信心。
张华轩微微一笑,自己主动把话题转移:“眼前这一万多人我看过了,一半先送到海门和启东那里的棉田去吧,那里一直缺人,军垦也不方便雇佣太多老百姓,还是这些战俘好用,他们一直祸害百姓,也是到了该赎罪的时候了。”他的话说的轻松,不过骑在高头大马上穿着厚实暖和的军大衣的各人却都是打了一个寒战,淮军对待俘虏虽然不杀,不过也绝对不会便宜了他们,这些俘虏将在棉田里最少干三年,还有一部分会被分去养桑,农活很重很苦,淮安现在需要大量的棉花和生丝,对这些俘虏当然也不可能客气使用,精耕细作,把每个人的体力都压榨干才算完,在那里干三年后,身子骨弱的都熬强了,熬不过来,就只能一张草席埋地了。
“剩下的一半,先留下来,过些日子就有用场了。”张华轩踌躇满志,把战俘分配完毕后抬头北望,远方,暮色低垂,一望无际的北方大地,正在向他招手!
(125)献俘
在场的人不论哪一个都是人杰,脑子转的比火车还快,现在淮军要打大仗,不过有几样大的基础建设有的已经开工,有的也提上日程,工程与军事行动又是息息相关,一环联着一环,很难彻底分开,所以张华轩的话一出口,所有的人都伸长了耳朵,等着下文。
丁宝桢急性子,第一个忍不住,先开口道:“总理,其实不如把这些俘虏编成队,将来当长夫来用,这样军队用着省事,也会给政务处阎总办那里省不少钱。”
张华轩一笑摇头,道:“长夫还是雇佣好,军队打仗是一时的事,用完了就算,而且长夫力役拿到不少钱,地方上的百姓就多一笔收入,钱由官府花出去给了百姓,百姓手头有钱了,将来官府征税就会征的更多,这是一种良性循环,这叫藏富于民。”
他顿了一顿,看到周边各人脸色,当即哈哈一笑,向着众人道:“这也没有什么好保密的,徐州那边的吴棠也蹦久了,该撵他走人了,第二镇虽然刚编好,新兵老兵都有,不过正好让新兵打一打徐州,见识一下战场是什么样子。打下徐州后,就要修一条由徐州到海州的铁路,军事和建设工程一起搞,用的人当然就多了,人力缺口很大啊。”
眼前这些人除了张华轩外,怕是没有人见过真的火车是啥样子的。现在这个阶段,火车的兴建在欧洲和美国已经有几十年的时间,欧洲国家的火车运营已经极为先进,带动了国民经济的发展,而美国的开发西部如果没有火车线路的支持,那也肯定只是一句空话,可惜在中国一没有科技二没有财力,第三更没有理念,在中国铺设铁路还得过好几十年,而且是历经了许多困难。直到慈禧太后自己享受到火车的好处后,又实在拗不过洋人的势力,中国铺设铁路的工作才算开始。起步就晚,财力不足,理念也跟不上,孙中山在革命成功后自愿做铁道部长,要为中国修二十万公里地铁路,可惜这样崇高的理念没几个人支持,也根本不可能实现,就算到一百多年后。中国的铁路建设仍然很落后,很多地方的铁路不论是客运还是货运都严重不足。根本满足不了民间运输的需要。
不过这是后话了,现在既然张华轩能够自己当家作主,那么中国人修建铁路的议程一定要早点提到桌面上来。林雷
有了肃反这样的前例在先,张华轩现在绝对是的一句顶一万句。除了他身边的亲信幕僚还敢和他顶上几句。在淮军举行军议的时候大家也能集思广议外,任何公开场合,绝对没有人敢质疑这个两江总理半句不是。
张华轩在私下曾经感慨过,如果没有肃反扩大化,他想手握重权不难,难地就是权力百分之百的集中,而且民间还绝对没有异议。就比如修铁路,从立项到选择合作对象,考察线路。投入资金和人力,阎敬铭地政务处不过是奉命执行那些具体的事物,在这件事从决定到实施的整个过程里,没有人敢出来说半个不字。
什么铁路会影响漕运啦,铁路会伤中国的龙气啦。修建铁路不可避免地要破坏人家地祖坟啦这些事。在真实的历史中每一件都影响着铁路的铺设,不过在现在的淮安。根本没有人敢说出这些胡话来搅乱铁路修建这样的大事,否则,内卫部队岂是吃闲饭的?
第二镇不出意外的话,将是由宿将张国梁指挥了。如果说王云峰是张华轩一手拉拔出来的心腹,张国梁虽然出身外系,不论是在威望还是在能力上,都完全值得信任,可以总镇一军而绝无问题。舒城之变的时候,就已经充分地证明了这一点。
一想到这一点,原本有着兴奋之色的赵雷等人脸色暗淡了下来,第一镇现在已经被称为近卫第一镇,风光无限,就私心来说,他们当然不想驻扎在江北大营一线的驻地而无所事事,看着别的兄弟部队一路打到北京去,如果现在能抽调第一镇参加徐州战事,将来北伐就少不了第一镇的身影,不过看现在张华轩地语气,这种可能性也不是说没有,不过当真是微乎其微了。
结束了这一场谈话后,张华轩带着随从回到淮安城内,第一镇地押送官兵在结束了手头的工作后自发地到路边给自己的大帅送行,虽然淮军将士事实上全部是张华轩一手带出来的,不过第一镇的将士显然认为自己更加嫡系一些,与大帅的距离也应该更近一些。
事实也确实如此,第一镇的官兵百分之百是张华轩在咸丰三年时招入营伍的,从小兵到军官,他能叫出名字的就不在少数,淮军现在扩编几近十倍,不少当年的老兵现在最少都做到了棚长一级,更多的老兵担任了更高一级的职位,不过将军和军官显然只能是少数,还是有相当数量的老兵留在了士官或士兵这一职位上没有变化,不过这并不能影响他们对张华轩的忠心,私下里,不少第一镇的官兵都称自己为近卫镇,何为近卫?当然就是拱卫大帅最嫡系和最忠心的队伍了。
在欢呼声中,张华轩率队离开,然后第一镇的官兵们回到徐溜的兵营里暂时休整,洗净军服,整理仪容,到了回到淮安后的第三天清晨,所有返回淮安担任押送任务的第一镇官兵以整齐的军容军姿在激昂的鼓点声中列队进入淮安城中,以托明阿为首的八旗和绿营将领被五花大绑押送在队伍的最前面,堂堂的八旗都统一品大员们穿着皱巴巴的黄马褂被捆的野猪一般,任凭几十万沿途百姓指点唾骂,托明阿与德兴阿等人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是这样的下场,还不如在当时战死了事,朝廷会有恤典,也不会受到这种侮辱。
谁都知道,明朝也好,清朝也罢,午门献俘都是有的,大军把那些俘虏一路押到午门附近,然后皇帝金口一开,拿去!然后大汉将军一起喊,三军将士也跟着一起,接着就是拿下行刑,开刀问斩。
既然现在淮军拿他们来搞献俘仪式,那么离“拿去”开刀,还会远吗?
负责献俘的第一镇将士们可没有体会到这些俘虏们的心情,在满城百姓的欢呼声中,将士们的腰杆挺的更直了,手中的钢枪也握的更加有力了,踩起正步来也更加的虎虎生风,第一镇的将士走在最前,后头还有满员的第二镇整整八千多将士,小一万的淮军一起踩起正步来,用地动山摇来形容也不为过。
在淮安城的正中心早就拆平了一片地方,用来做市民广场,平时让百姓消闲散步用,在这年尾的大冬天原本这广场也没有什么人,今天这个时候却是人山人海,老少男女俱有,甚至有不少白皮肤大鼻子黄头发的老外挤在里面,他们不用踮脚就能把远方列阵而来的淮军将士看的清清楚楚。
“赫德先生,您看淮军的战斗力如何?”
一群洋鬼子中,有一伙在大晴天还拿着伞,穿的笔挺的昂格鲁撒克逊人聚集在一起,看着淮军将士士气高昂的踏步而来,约瀚牛们一个个显的忧心忡忡,不禁一起向着人群中心的一个年轻人发问。
赫德现在不过二十出头,自从十七岁来中国后,他在这个古老的中央帝国已经呆了近四年时间,几年时间已经足够让一个用功的英国人说一嘴流利的汉语,对这个帝国的官场规则有一定的了解,对整个中国的地理有粗步的认识,甚至,对这个国家的军事武装力量,也应该有所了解才是。
不过赫德此时却是脸色苍白,满脸的困惑。虽然他被从宁波由副领事的位置上调到淮安担任领事已经快两年了,这两年来淮安的形势飞速发展,很多事情都出乎保守的英国人估计之上,不过在赫德看来,张华轩的才能也就是善于用人,狡猾的商人胡雪岩让英国洋行吃了不少亏,阎敬铭等人则刻板的如同一座永不误时的挂钟,让英国人常常有误会对方是普鲁士人的误解,不过也就仅限于此了。这几年来,淮安当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过相比于英国等列强的发展,淮安再富强也就是这么回事,不值得警惕,也完全不是对手的等量级。
不过今天出现在赫德眼前的却是一支不折不扣的强军,因为淮军对外国人的军事封锁,加上与那些洋教官签署了保密条例,淮军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也从不让洋教官参加,所以淮军的战斗力一直得不到真正的正确的评估,在很多人眼里,淮军也就是比落后愚昧的大清土著军队强那么一点,而这结论不外乎是两条原因,一:使用了火器;二:雇佣了不少来自欧洲的教官。
与淮军陆军相比,大英帝国反而更关注在海州的淮军水师,毕竟那是英国教官,购买的是蒸汽战舰,不过也仅限于关注了,海州一切是从零开始,想要真正形成战斗力还要很久的时间,要挑战大英帝国的话——还是别开这种玩笑了。
现在,赫德满脸的困惑:“真是活见鬼,这样一支强悍的军队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126)翁家兄弟
确实,眼前的淮军将士值得赫德发出这样的困惑。如果说仅仅一支土著军队装备这世界上最好的武器,赫德等人也不会发出任何的惊叹,当年印加帝国那种纯粹的不开化的国家已经不存在了,大洋时代早就带给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以文明和进步,而这种进步往往是通过武器的改良来体现的。印度的莫卧儿王朝后,大英帝国在印度已经装备了十几万人的纯粹由阿三组成的雇佣军,当然,赫德等人不会认为这种土著组成的军队是一支强军,完全是两个概念。
而此时呈现在他们眼前的,却与赫德和李泰国在上次来淮安时完全不同,从头顶的大檐帽到风纪扣,然后到士兵佩带的弹葯盒、水壶、刺刀、背包,还有空荡荡的后脑勺,然后是挺直的军姿,高昂的士气,整齐划一的动作,不论从哪一条哪一点来看,眼前浩浩荡荡行进在淮安城内的这支军队,都是当世之时数一数二的强军。
身为驻中国的领事,赫德知道不少内情,克里米亚战争已经结束,英法两国庞大的军事实力使得他们将要在全世界不停的捞取好处,而在一八四零年时获得的成果显然已经不能够满足英法两国的野心,结束克里米亚战争之后,显然英法两国将会把视线投入到远东,也就是中国。在这个古老帝国获得更多的开放港口,还有进入内地经商与传教的特权,然后在北京与清廷建立真正的外交联系,以方便持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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