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蓬点点头,表示明白,的确,他的每一项举动都能引起每一个商业人士最高度的关注。“我和他也不是很熟,只是商业应酬中聊过几次,没想到他相当年轻,长得很像东方人,据说他的母亲是华裔,目前他好象有兴趣在中国投资,不少大企业试着联系他,可至今还没人摸清他此番来华的意图。”
他的意图?这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相信像他这样的人不会单单为了安平就跑来中国的。
“你如果感兴趣,下次商业聚会我会邀你一起出席,到时可以介绍你认识他。”我明白艾蓬是想多一次和我共处的机会,可如果他知道面前的女子昨夜正是和他打算介绍我认识的莫沃尔先生相拥深吻,不知他会做何感想。
“不用了,我的好奇心没那么强的。”
不想让艾蓬直接把车开到安家别墅的门口,甚至不想让他开到那片高级别墅区,就随口说了个附近的街名,让他把车停在那里。不是刻意隐瞒,而是一开始没告诉,后来就不方便说了。就好像你第一次见到位陌生人询问人家姓名很正常,见面几次聊得很熟的朋友还询问人家姓名倒成了尴尬至极的事了。
“就停在这里吗?”艾蓬看看路边的小公园,不能确定的问。
“我家离这里只隔一条街,我走过去就好了。”
“你是不想让我知道你家在哪里吗。”疑问句,却用着肯定的语气,不知道该不该用幽怨来形容此时艾蓬的神情。
面不改色地又撒出一个谎言,“我一夜未归,一大早又让个男子送回家,我母亲看到会乱猜疑的。”
虽然这个暑假前艾蓬已从圣辉的企管系硕士毕业了,可他至今仍是企管系里一个完美的典范,作为一个商场悍将,没有人知道他的弱点在哪里,只有我最清楚,那就是太轻信于人,确切地说,他总是轻信于我。
“你还会来我家玩吗?我是说,以后就不能在学校见到你了。”打开车门,正要下车,艾蓬却拉住了我的手。
一回身,对上的是他无比认真的眼神。说实话,艾蓬是个很帅气的男人,有一种独特的吸引人的味道,大学是个势利的地方,如果只有才而无貌,他也不会从本科到研究生,当了六七年企管系的神话。可是这个神话,在我身上永远找不到回应。
我抽回手,淡淡地说道。“当然会去,我还是艾二的好友呀。”
“仅此而以吗。”他轻轻地低喃。
我装作没听见,转身下车,淡淡地告别,“谢谢学长送我。”有时候给人希望比让人绝望更残酷,只是我不知道怎样做能收回他心中那小小的一点希望。
转过一条街,开始了我的回家行程。望着半山的别墅区,心里安慰自己,权当我是被迫早锻炼吧,还好昨天出门穿了双平底鞋,不然这半截山路就足以让我的脚抽筋。
平时缺乏锻炼的懒人大概就是像我这样,没十几分钟就气喘得好像得了哮喘病,本来还打算一口气跑上山,结果到后来几乎是三步一喘地走走停停了。
正低头喘气,想着要不要一鼓作气地跑回去,一辆黑色大奔无声地停在我身边。敞开的车窗里,墨羽正温和地笑着。
夏末的晨光里,他身上竟完全敛去了昨夜的那种邪气,此刻一脸少年式的清朗,俊美无俦的脸上显现出不同的魅惑人心的力量,相同的是,此刻的他,依然让我感觉到那股危险的讯息。
“这不是安妹妹吗,你看来不太好,要不要我们送你回家?”所谓“我们”,当然是指他和他身旁目光冷冷的安平,想来他是来接安平出去的。
努力挺直身体,压抑下粗重的喘息,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谢谢,不用了,我只是在晨练。”
“Sarah,听到了没有,有人比我们更早起锻炼呢。”说着,他对身旁的安平哈哈大笑起来。
“再见。”不想再听他放肆的笑,我转身便走,反正在安平面前我早就习惯了粗鲁与无礼。想来那根黑羽毛也看出来了,我身上的衣服还是昨晚的那套。
不知为什么这么巧,我昨天出门今天回家都遇到他。
昨晚不过夜里少睡了三四个小时,今天居然几乎用了一整天来补眠,直到晚饭前佣人上来敲门我才彻底从睡梦中清醒,看来我这样的懒人夜游只会浪费更多的宝贵时间。
简单梳洗一下马上下楼,父亲母亲已经坐在饭厅里了,安平不在,想来出去玩还没回来。安平回国一周了,除了第一晚好像还没在家里用过晚餐。
“身体没什么不舒服吧?年轻人也不可自持体力好就随便熬通宵,这样对身体可是大有损害。”父亲还是一如既往地教训。
“睡了一大觉好多了。昨天也是因为朋友生日,玩得晚了点,但不是通宵,后来在她家里睡了几个小时的。”说来惭愧,早上一进门就觉得困得东倒西歪,正好在进卧室前被父亲撞见。
“是哪个朋友?女孩子还是不要随便去别人家里过夜的好。”父亲依然一脸严肃,我忽然觉得这些年与他的相处模式都好像是学生对着老师,每天都是一尘不变的苦口婆心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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