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碾墨,他快速写了一封书信,晾干墨迹后用火漆封口,道:“速速送进府里。”
“是!”
临近午时,积在京城上空的阴云散去些许,薄薄的日光透了进来。
朝堂上的扔靴大战告一段落,一干大臣们气呼呼的下朝,明日继续。
这将是个持久战。
卫尉寺卿府上闹得不可开交,人心思动。
其中一座小院子内。
“娘,我回来了!今天中午吃什么啊?”
一名十七八岁的壮实少年,满头大汗地从外面跑进来。
已是初冬时节,他身上只穿了一件粗布单衣,后背上浸出了热汗,一脑门热气腾腾。
他娘停下手里的绣活,看着他笑道:“快去把衣服先换了,仔细着凉。别总是仗着身子骨好,将来有你受的。”
“新磨了豆浆,还有些豆子和猪肺,做了个猪肺豆汤饭,自己去盛来吃。”
“好嘞!”
少年手脚麻利地进屋,三下五除二地换了衣服,去厨房里盛了两碗热乎乎的豆汤饭出来,又拿了两双筷子勺子,放在石桌上。
“娘,您快来吃!”
说着,他自己走到水缸旁,里面都是他今天早上刚挑好的新鲜井水。
他取下水缸旁挂着的木勺子,舀了一大勺起来,就着勺就喝。
被他娘看见,埋怨道:“怎么这就喝?我说了多少次,不能喝生水,仔细拉肚子!”
“娘——”
少年尾音微抬,撒娇式的叫了一声,道:“儿子身体结实着呢,喝点水怕什么?刚练了武,太热了!”
他咕噜咕噜喝完,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叫道:“娘,快来吃饭了。”
妇人放下针线,又去厨房里拍了个黄瓜、切了半块蒸好的腊肉,端了两杯热豆浆出来。
吃着饭,他娘慢慢嘱咐道:“仁安,最近几日府里乱,除了练武场,别的地方,你都不准去。”
“孩儿知道!”
少年叫做薛仁安,和薛仁苏同辈。
薛家到了他这一辈,都取一个“仁”字。
他们是薛家三房留下来的孤儿寡母,娘家也没落了,只好来投奔大伯,在卫尉寺卿府内过活,寄人篱下。
大房没有儿子,过继的风声一传出,整个族里都闹得不可开交,急头白脸的。
好不容易才定下薛仁苏,怎料还没过继,如今又出了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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