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念看去,啧了声,道:“长得倒是人模人样,和他那祖父一个德行!”
至于里头有多少人性,难说。
大堂里,因着新客到来,也是一阵互相问候。
但凡参与过几场文会的,彼此之间多有眼熟,尤其是身份、文采上出众的,更是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岑睦就是如此。
太保孙儿,和善大方,学问出色。
不管是冲着本人还是冲着他背后的岑太保,岑睦都是香饽饽。
岑睦客客气气与人回礼,嘴上谦虚万分:“我们来迟了,定当自罚三杯。”
“三杯可不行,得三首诗!”
岑睦并不推拒,茶也罚,诗也罚。
题是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语出的,岑睦自矜文采,胸有成竹一一应对,赢得不少掌声。
而他在掌声中有礼地一一拱手,谦逊也自信。
岑睦今日有备而来。
虽然祖父让他一心备考,不要管其他事情,但岑睦素来懂得讨祖父欢心,又怎么能对祖父的烦恼视而不见?
据岑睦揣度,祖父最烦闷的就是定西侯府的事。
平心而论,岑睦不喜欢那位做侯夫人的姑母,这来自幼年印象。
在他深得祖父喜爱之前,岑睦在家中远远比不了上头的兄姐们。
那几个是祖母的眼珠子,而他是眼中钉。
去别府走亲,祖母带在身边的也是那几个,轮不到他。
岑睦不稀罕去!
姨娘说得对,与其去见这个亲戚那个亲戚的,不如多背两篇文章!
逢年过节,姑母总会回娘家来。
侯夫人的眼睛长在头顶上,除了对祖父还客气些,对岑家其他人都是“施舍”的。
可即便是施舍,给兄姐的施舍也多,给到他这里的,打发叫花子一般。
那种小人,岑睦如何会喜欢?
但再不喜欢,岑睦也不愿意她被赶出侯府,成为祖父烦心的事。
岑睦并不了解定西侯府里头具体发生了什么,只听说那远嫁的陆氏长女带着女儿回京,不过三五个月就把姑母打出去了。
他左思右想都不明白,这对母女到底有什么能耐?
姑母当了三十年的侯夫人,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于是,当听说这广客来的东家就是这母女后,岑睦就来了。
他想会会她们!
诗会上,学子们各显身手,岑睦独占鳌头。
雅间里,陆念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与阿薇道:“活像一只耀武扬威的公鸡,还是小瘟鸡看着顺眼。”
阿薇听得直笑。
拔得头筹的最终就是岑睦。
阿薇下楼去,亲自与他道贺,送上一碟状元糕:“公子好文采!”
岑睦定定看着她。
他知道,这就是定西侯府的那位表姑娘,只是眼前的人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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