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崔尧还在尽情的表演,四周惊叹的咋舌声已经让他有些忘乎所以,就连来找茬的长孙冲也忘了此来的目的,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小小狂生。
渐渐地众人之间喧闹起来,此刻再无一人鄙薄这孩童的狂放,只为自己能够见证这一幕的惊才绝艳而与有荣焉。有那皓首穷经的白首老朽,已经按耐不住的从身上扯下布条急着记载,却苦于未带笔墨,咬着牙拽过身旁儿子的手指一口咬破,蘸着血快速写就,浑不顾那懵逼青年脸上的错愕。
也有那为赋新愁强说词的中二青年,苦于腹中空空无法人前显圣,此刻尽是盯着前方仿佛发光的崔尧,恨不得取而代之。
更有那中年模样的富态贵妇,围着李泰静宜等人,纷纷询问那逼气四散的小郎是谁家儿郎?提亲的话该去哪排队,彩礼什么的都好商量,实在不行,嫁妆十倍奉还也能答应。
等到静宜等人终于解释清楚了崔尧的身份出处,还不等众人狂喜,就见李泰一步迈出,将众人推到一边,朗声说道:“快熄了尔等的心思!我观尔等如那插标卖首之辈!也敢妄自攀附?这小郎君乃是我家妹夫,又岂是尔等能奢望的?还不速速退下!”
有那有眼不识泰山的妇人,毫不在乎,出言讥讽:“你又是哪个野坟供桌上的猪头成精?也敢大言不惭,这小郎年纪这般小,恐怕断奶还没……嗯~~蓓蕾初绽一般的孩童,怎可能现下就成亲?若是定的娃娃亲也无妨,婚书我做主就此作废,到时候补你一份财货便是。”
李泰用力将这与他身躯类似的健妇推开,气哼哼的说道:“你又是哪处的山彘化形而成?口气这般大?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那妇人得意洋洋的说道:“我夫君乃是礼部侍郎,正好管着这块,你若不服,尽管来告,吓不死你!”
李泰这会简直要疯,你一个区区侍郎的‘贱内’也敢威胁当今陛下的亲子,一国之亲王?就待李泰要自爆身份,闹上一场的时候,却见那妇人已经被明眼人拉到一边,一转眼的功夫就没了踪影。
有气没处使的魏王殿下一肚子邪火,见那长孙冲站在一旁看热闹,遂凶狠走上前去,说道:“你来此作甚?是不是要对我妹夫不利!我告诉你,别看我最近不好过,可谁要是敢对我妹夫耍心思,莫怪我不客气!”
长孙冲一脸笑意的说道:“真名士自风流,令妹婿小小年纪,就卓尔不凡,在下哪里会与他结怨?此次前来是想与他亲近一番的,还望殿下待会引荐!”
李泰这才转怒为喜,他也不知怎地,见到文采风流之人,总是喜欢的紧,尤其此人还是自家亲眷,更是喜上加喜。见有人夸赞崔尧,也是乐的见眉不见眼,替人谦虚道:“孩子还小,莫要夸赞过了头,反而不美!”
只是这李泰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的晃着身上的肥肉,显然高兴的紧,恨不得捏着长孙冲的嘴巴,要他再来两句。
长孙诠此时也忘了兄长的告诫,委屈的上前道:“大哥,你怎么倒戈了?今日咱们不是……”
长孙冲一把捏住堂弟的嘴,笑眯眯的说道:“诠儿,你且先回去,哥哥有些事,你在的话不方便!”
说罢,扭过他的身子向外一推,就不再理睬他,只顾得自来熟的与李泰和崔家姐弟寒暄着一些话题。
长孙诠三步一回头的看着兄长与仇人从天气开始聊起,不禁热泪盈眶,只觉得今日出门没看黄历,诸事不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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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头上的阁楼内,从上楼之始就规矩的的像个孙子一般的崔昊,此刻也忍不住扒着窗户看向下边的自家孙子,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赞叹,眉头却紧缩一片,显然心绪不宁。
李世民读着手下抄录的续篇兴致高昂,竟是手舞足蹈起来,读到某些明显需要阅历才能作就得语句,也犹疑几分,只是外面天清气朗,并无异象产生,也不再多想。
李家主也是抚着胡须默默摇头晃脑,如饮琼浆。
唯独天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看不出喜怒。厚重的袍服下,一只独臂已经将自己的大腿掐出血来,才没有露出失态的样子。
谁也不知此刻他的内心早已泛起滔天巨浪!只是依靠着多年养成的城府才没有显露出来。
良久,天机将浑浊的一只独目望向窗外,看着外边白茫茫一片,耳边除了喧闹之声再无其他。一时之间竟有些茫然……
为何?
我遍体鳞伤!!!
他却逍遥法外???
天道何其不公!!!
转而又对自己说道:我与他乃至亲血脉,嫉妒自身血脉的延续,岂不可笑?
然而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响起,你乃天外之人,他也是天外之人,两个孤魂野鬼谈什么血脉至亲?
第一个声音反驳道:血脉至亲说的是血脉,只要肉体延续就应该是血脉至亲,若论灵魂,岂不是又唯心主义了?
第二个声音戏谑道:这个世界漏的像筛子一般,外界之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公共厕所一般,还谈什么唯物主义?
……
未等天机在内心之中论个分明,就听闻身旁李大帝笑呵呵的调侃:“有如此出色的儿孙,这做爷爷辈的,想必欣慰不已吧?”
一言问出,也未说明是问的谁,天机心乱之下也并未多言,只听得那崔昊说道:“陛下谬赞,这再优秀也没有逃出您的掌握呀!这可是陛下您的女婿,还请陛下多多照拂。”
李世民得意的说道:“那是自然,我第一次见这小子就对他心生好感,果断拿下,如此看来,朕还真是慧眼独具!”李大帝只顾得自夸,丝毫不提这婚事的由头不过是两个老不死的玩笑。
李世民说罢又转向天机问道:“先生,刚才我那女婿续写的诗篇,可有耳熟之言?”
天机只权衡了一秒就答道:“并无熟悉的语句,想来此人乃真正的天纵之才!”天机到底是选择了与自己和解,并未对自己的亲外孙横生枝节,只是语气多少有些不忿,在刚才的话中的“纵”字咬了重音,似乎对上天的纵容还是颇有些怨言。
贼老天!你如果能纵容他,为何不能纵容我呢?真是何其不公!又何其……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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