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白诗雨追问。
“刘家生——”
“刘家生不是死了吗?”白诗雨白了我一眼。
“我还没说完嘛,”我卖了个关子说,“刘家生的女朋友——次吉白玛。”
廿八
我,白诗雨,尼玛达娃立刻下楼朝次吉白玛家的方向驱车而去。
当日我和次吉白玛曾一起拜访过位于孔雀大酒店的工程队宿舍,在刘家生的房间里,次吉白玛曾取走了刘家生的定情信物绿松石和一块孔雀石作为纪念。刘家生的离奇异常也许就是源于那神秘的孔雀石!
车上的广播在播放一则警方通缉新闻,不用说,那自然是“畏罪潜逃”的道信了。
“把车停到路边。”尼玛达娃突然说。
“你干嘛?不会是现在打退堂鼓吧。”我嘴上不情愿,但还是打住方向盘停了下来。
“现在是骑虎难下了。”尼玛达娃幽幽叹了口气。尼玛达娃打开车门跑到附近的超市又买了些奇奇怪怪的化妆品。她柔荑般的双手沾着什么在我脸上抹个不停,害的我连眼睛都睁不开来。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车镜照出车厢里坐着一个陌生的中年藏族男子,颧骨高耸,皮肤黝黑,下巴长着本拉登般浓密的胡须。
“是谁?”我左右回头,这抢劫的什么时候爬进车子里来了?
“咯咯……”白诗雨和尼玛达娃哄笑了起来。
我双手往脸上一抹,捋到了一把胡须。原来尼玛达娃的妙手已经把我改装成一个真假难辩的藏民了。
“好了,”尼玛达娃笑着说,“这样你被警方逮捕的机率就小多了。”
“那我呢。”白诗雨微笑着问。西藏警方一看到帮助我越狱的“从犯”白诗雨自然会对她身边的人起疑。
“你等等。”尼玛达娃熟练地抹了点润肤的海洋黏土,又把购来的假发修剪了一下,给白诗雨打上了黑色的脸底,不一会,柔美漂亮的白诗雨就变成一个阳刚帅气的小伙子了。
“出发!”我们看着陌生而熟悉的对方,一边互相说笑着一边继续行驶。
一路上,我却暗暗估计着次吉白玛近来的情况。她是刘家生最心爱的人,但刘家生却莫名其妙地卷入了一起恶性特大杀人案,一个平肃温文尔雅的知识分子怎么会做出那么残忍无道的罪行呢?这一个月来刘家生音信全无,而次吉白玛一个人如何抵挡漫漫长夜的侵袭?
我们的车终于来到了次吉白玛的碉房。
我上前去敲门,次吉白玛的父亲来开门,看来最近他的大排档生意不是太好,否则不会赋闲在家。
“那日拉(拉表示敬称),次吉白玛在吗?”我彬彬有礼地问。
“你是谁?”次吉白玛的父亲警惕地问。
“普布那日,你不认识我了吗?”我友好地提醒。
“你,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怎么会这样?”我困惑地看了看身边的尼玛达娃和白诗雨,我一看白诗雨帅呆酷毙的男人样就乐了。原来我换了张脸,普布那日自然认不出我来了。认不出倒好,否则他知道我是通缉犯的话倒会惹出许多麻烦。
“我是次吉白玛的朋友。”我微笑着压低声音说,“也是刘家生最好的朋友。”
“啊?!”普布那日脸色大惊,他盯着我的眼睛看了许久,直到他确定我不是不怀好意的歹徒。“快,快,三位请进吧。”他有礼地请我们走进了房子。
房子里面东西乱七八糟的,显然是许久没有经过打扫了,不过话说回来,地震中这种木质的房子倒是最牢固的,只会咯吱摇摆,却不易倒塌崩溃。
“次吉白玛呢?”我切中正题地问。
“她,她离家出走了……”普布那日石破天惊地说。
“什么,怎么可能?”这一回换我盯着普布那日的眼睛凝视了许久,我终于确定他说的不是假话。
“到底发生什么了?她怎么会突然出走的?”白诗云追问。
“不知道……”普布那日痛苦地抱住头,“前不久地震那夜,我们一起逃命跑到外头空旷处,她看到许多人一夜间离去,大概感觉到生命的无常,所以才会效仿释迦牟尼佛离家出走,也许是领悟了某种佛道吧。”普布那日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
“那,那她平时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行为呢?”我来此找次吉白玛是想借她的孔雀石瞧出明堂的,我不想无功而返因此希望能多问点有用的信息。
“哎,她天天是以泪洗脸,抱着小刘送的礼物抚摸思念。” 普布那日惨然道,“这一对孩子,哎,鸳鸯命苦呀……”
“什么礼物?”白诗雨这个标准律师抓住了一个疑点马上问。
“还能是什么呢?”普布那日抹了一把眼泪说,“就是那绿荧荧的孔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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