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阳,咳,”身后传来刺入血肉的声音,林镜闷咳一声,语气却很轻快,“九阳,封印大阵早就启动了,你猜,天雷落下了几道,是谁在渡劫?”
虞真心急如焚,却猛然转身,眼睛直直盯着林镜。
剑势停下,剑尖停在林镜左眼前一寸距离,林镜空手握紧“风雨如晦”,血液汩汩从他手掌心冒出。
“嘀嗒——”
鲜血滴落在地的声音,在这个密室里回响,一声又一声。
“九阳,你太狠心了。”
“你不是林镜!”
两人同时开口,林镜闻言轻笑摇头:“是不是,又有什么所谓呢?”
语毕,林镜松开手,指尖轻弹剑身。霎时间,流淌在地的血液汇聚成线,升至空中纵横交错,丝丝缕缕鲜血而成的线形成了细密的网,将虞真困在其中。
不是林镜,林镜从未以这么亲密的口吻同虞真对话。
红线交错处生出红花苞,花苞在虞真眼前开始张开,绽透,最后凋零。
这是林家禁术“肉白骨”。
此人不是林镜,却是林如鉴。
满室热烈的红花瓣飞舞,一小片落在了虞真的肩上,很轻,很轻,虞真的话也轻极了,仿佛声儿稍大些会用尽他所有的气力,他小心翼翼问:“你,是林家的何人?”
“不是谁,”林如鉴站得远,遥遥对虞真露出笑容,“我谁也不是。”
所有花瓣回落,又卷着骨灰重新聚拢,在林如鉴身边模糊凝聚成个人形。
“九阳,救人吧,再不救,就真的来不及了。”
这个语调,这个近乎抱怨的语气,这通身熟悉的感觉与身法……虞真恍然大悟。
这不是林如鉴,或者说,不仅仅是林如鉴,早在象山秘境之前,虞真就应该与他相识了。
“风雨如晦”凝着风雨之势,一剑砍断空中所有红线,虞真握着剑,心中风雨将来,他咬着牙不管不顾继续追问:“你是谁?我一定认识你,你是林……”
“别猜,”林如鉴打断他,“虞真,别猜。”
林如鉴唇角溢出血,垂眸看着闪烁的阵法,似惋似叹道:“你我今日在此相见是偶然,也是必然,天命难违,逆行者必定斧钺加身,我如此,连瀛亦然。虞真,去做你该做的事,封印大阵降下天雷,提召连瀛,连瀛不会死,可凤渊就不一定了。”
语音刚落,林如鉴身形如花雾散开,“风雨如晦”去势被林如鉴身旁之人阻挡,尽管那人模样衰老年迈,可虞真还是看出了那个花瓣凝聚而成的人就是楼林。
林如鉴伤势很重,虞真本可拦下他,但虞真心神已乱,不论是林如鉴还是楼林,他都已无心再关注。
虞真转身至白玉棺前,大开的白玉棺中有具尸骸。虞真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侧身,楼林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轻手轻脚地接过那具尸骸。
虞真取出九弦琴放置在馆内,微微发光的阵法陡然大亮起来,整个暗室发出剧烈的颤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动,白玉棺中升腾起缕缕白色轻烟,仿佛有吸力般,白玉棺棺盖从地上翻转而起,“嘭”一声,严丝合缝地盖在棺上。
虞真一把扯过楼林:“快出去!”
“虞道长,你忘记我已经死了吗?没必要救我的。”楼林甩开虞真的手,坐在地上。
“肉白骨”凝成的人皆是早已死去的人,可楼林语气、动作是那般鲜活,就像是他的生命才刚刚开始。
那具骨骸被震得散架,楼林抖开破烂得不成样子的紫袍,一根一根地把骨头捡回来,擦干净,轻轻地放在紫袍上。
地上鲜血淋漓,肉块分布,骨灰与红花四处皆是,白骨滚着滚着,便埋没其中,看不见,寻不着了。
楼林布满斑纹的手在地上摸索着,好不容易找到一根指骨,那指骨却被鲜血浸润得怎么也擦不干净。楼林就那样抱着那根指骨,跪坐在地,嚎啕大哭。
死人没有眼泪,楼林只能张大着嘴,嘶声恸哭,他趴伏在紫袍上,手握着指骨,揪着衣袍,声声句句喊道:“对不起、对不起啊……”
可惜,该听见的人,听不见了。
虞真不想惊扰这迟来的团圆,他轻而又轻地,一步一步,出了暗室口。
虞真在离开神境前做了最后一件事,他封了神女大殿,从今以后,除非虞真亡故,否则世间再无任何人能找到这个地方。
出神境那刻,虞真回头望了一眼,说不清是何缘故,出自何种情绪。
只是那一眼,好似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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