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岳龙背着金杉,其他人在旁边护着,要是他背不动了就换人。
还没到校门口,大灯打过来,沈桥的车开进来了。
把金杉塞进车里,梁岳龙和应彬跟着,让马成才和盛宇和先回去,要不了那么多人。
沈桥开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医院,又被梁岳龙背着去看病。
一路折腾下来,金杉终于睁开了眼睛,烧得迷迷糊糊的大脑,看见应彬让他张嘴吃药,他就把药吃了,然后被医生扒了裤子打了一针退烧针。
半个多小时后,金杉的体温渐渐降下来了,大家终于松了口气。
他傻愣愣盯着病房天花板看了一会儿,再看看一脸疲惫,甚至衣服扣子都系歪了的室友,混沌的大脑努力运转了一会儿,终于搞清楚了今晚发生的一切。
“谢、谢谢……”
梁岳龙打折哈欠歪倒在一旁的空病床上:“都是兄弟,说这种客气话做什么,真要谢……”
他偷眼看正低声跟沈鱼说着什么的沈桥,轻咳一声:“谢沈老师吧,大半夜开车把你送过来。”
虽然知道沈老师是沈鱼哥哥,年纪也没比他们打多少,但面对沈桥时,总是不自觉紧张。
“都要谢。”金杉明白,沈桥其实是看在沈鱼的面子上,真正该谢的是沈鱼。
他喝了一杯应彬给接来的热水,吹着凉喝完了,小声问应彬:“我刚是不是说什么了?”
应彬看着他,一脸的欲言又止。
“我说了?”
应彬:“你脸干不干?”
金杉:“?”
“哭了一路,一边哭一边嘟囔,老大脖子上全是你眼泪水。”
他们看了也不好受,这是受了多大委屈,病了之后哭成这样。
金杉:“……”
他左右看看,忍不住问:“沈老师也见着了?”
应彬同情地说:“你在他车里,哭得可大声了,还一个劲儿喊‘妈妈’。”
还有什么“别不要我”,“别走”之类的话,他们大概猜到了一点儿原委。
金杉重重地抹了把脸:“你们都知道了……其实……其实就是那么回事,我妈走了,跟一个男人去了米国,在我六七岁的时候……”
话说出来,他好像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放松地躺在病床上,两眼直愣愣看着天花板,好像又看见了那个追在妈妈身后哭喊的小孩儿。
可惜他妈头也没回一下,此后他的记忆里,好像只有妈妈的背影。
病房里一片寂静,大家都不着调该说些什么。
沈鱼看着摊在病床上的金杉,或许是因为刚生过病,这段时间又心事重重,他一脸憔悴。
初见时沈鱼觉得他长得高瘦,他的瘦是少年生长发育期,因为身体抽条太快营养又跟不上所以营造出一种瘦弱感。
实际上金杉现在也不过十七岁,是寝室里最小的,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孩儿。
“你想去米国找你妈妈吗?”沈鱼忍不住问。
金杉咬着唇,恨恨道:“我才不是要找她,我就是想看看,看看那个米国到底有多好。”
他妈走之前,曾经跟他讲过很多米国的事,也不知道是她从旁人那里听来的还是自己臆想的,她口中的米国简直跟天堂一般,是个人间理想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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