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奉地哭泣着。
巫尔焦差一点,就成了那样的声音。
他是一位老爷家的奴隶。
五年前九月前夕,老爷选中了他。
他被人押着,押到每个达官显贵家,都有的闸刀面前。
他瑟缩地盯着刀,又漫漫地想……
也许死了,要比活着好。
活着的时候,要干各种脏活累活。
用两块干硬的馕饼撑一天,去牧牛赶羊,去给葡萄埋牛羊粪便腐熟的肥,去广阔的田地里不停地摘棉花……
一不小心犯错,或是老爷家心情不好,就要忍受惨无人道的辱骂责打。
他那满口的牙齿,就是被一颗颗绞掉后,才换的钢牙。
在没换以前,连咀嚼东西都是奢侈。
能咽的,只有流体的糊糊和汤水。
至于身上,是数不清的伤疤。
鞭伤,刀伤,什么伤都有。
层层叠叠垒在一起,他也说不清什么是什么了。
还有一个挥之不去的,从出生起就烙上的,奴隶的烙印。
后来他生生剜掉了,却好像永远也剜不掉了。
若是死了的话,一切的一切,都不必再忍受。
等到祭祀时,能堂堂正正地见到神山,对神灵发出呼唤。
而且,神说,今生的苦难,是来世的光明璀璨。
可是,他又想。
那些老爷,今世的光明璀璨,会转换为来世的苦难吗?
神没有说啊。
神是骗子!
神救不了他!
神也不会救他,不会救千千万万个如他一样的人。
神早就迷失在了,祭坛上供奉的美酒里。
所有的遭遇,所有的苦难,都是老爷们,用神编织的谎言。
他非要当一回老爷,割下他们的头不可!
抱着这样决绝的信念,他逃了。
好在闸刀是吊在院子里的,又偷学了些功夫傍身,逃跑的希望不算渺茫。
他狂奔着,躲藏着,没日没夜。
脚磨得皮肉糜烂,因为奴隶没有鞋穿。
老爷也派人四处搜捕他,还牵来了猎狗。
好在,他遇见了逃进血域的仇不平。
他给他蒙上面皮,套上百变的衣裳,没有人认识他了。
他倒在自由的草地上,一朵格桑花低头。
柔软的花瓣,亲吻他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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