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姑僵手端着汤药,看到这一幕,猛地回过神来,壮着胆子出声劝道:“陛下,娘娘已经醒了,奴婢该服侍娘娘喝药了,陛下守了一夜,想是累极了,不如先去歇息,也免得娘娘担心。”
皇上听了这话,熬了一夜红通通的双眼,紧紧盯着床上的朱颜,似要验证这句话的真假一般。
半晌,却无半点回应。
盯了许久,连道了两声,“好,好。”辨不出喜怒,转身离开,出了寝宫。
寝内伺候的宫人,一个个同时大喘了口气。
曲姑让外面侯着的太医和宫人都一一退下,只留下香草和秋叶,香草拉起宝帘挂到小银钩上,亲自扶起朱颜,可怜兮兮道:“主子,昨晚您可差点吓死奴婢了。”
朱颜就着香草的手坐起来,知道香草素来夸张,没太在意她的话,却又听到放下药碗的曲姑说道:“别说奴婢们,就是皇上的脸都白了,四殿下更是吓得嚎啕大哭。”
“阿稷呢?”朱颜问,她浑身无力,说话声软绵绵的。
“四殿下在钟傅姆那里,昨夜里,陛下先哄着他在娘娘身边睡着了,再让钟傅姆抱出去的。”秋叶招了宫人端水进来,亲自服侍朱颜洗漱。
朱颜放下心,洗漱一番,喝了药,又吃了点清粥,第二碗汤药端来的时候,眉头直皱,但还是硬着头皮喝了下去,苦得她喝了半杯蜜水,漱了口,才解了嘴里的苦味。
第9章东施效颦
一番折腾,人彻底精神了。
儿子张稷过来,朱颜直接让香草把他抱上来,放在自己身边。
只是一听儿子唤阿娘,朱颜立即心疼得不行,一手搂着儿子,抬头瞧向钟傅姆,“他嗓子怎么了?哑成这个样子。”
“回娘娘话,殿下是昨晚上哭得太厉害,伤到了喉咙,”钟傅姆连忙回道,把昨晚上的事一并回禀了,“殿下半夜醒来,一直哭闹着要找娘娘,奴婢怎么哄都哄不住,殿下只要陛下抱,一路从乾元殿哭回来的。”
“早上已经让宋太医瞧过了,开了剂枇杷膏,宋太医说,只要别再哭了,过两天就能好起来。”
朱颜听了,低头望着怀里紧粘着自己的儿子,疼惜道:“既然要阿娘,为什么不回来?”
“怕打。”张稷使劲扭了下身子,似有些不好意思。
“后来不怕打了?”
“有父皇,”张稷说完,还特意强调了一句,“阿娘说了,不打了,还说了,田田最乖,阿娘是大人,要说话算话。”鼓着腮帮子,黑白分明的大眼,格外认真地望着阿娘,好似生怕阿娘反悔。
饶是见惯了儿子的人小鬼大,朱颜依旧目瞪口呆。
她这是被儿子将了一军。
“行,阿娘说话算话。”朱颜听着儿子嘶哑的嗓音,到底心软了下来,搂了搂儿子,低声细语叮嘱道:“阿稷,砸人是不对的,用蹴鞠扔人更不对,都是坏孩子干的,咱们阿稷是好孩子,以后不要再用蹴鞠去砸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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