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
“十日?”
庄清舟从两人脸上简直看到昨日自己表现出来的一模一样的表情,一边苦笑,一边用低头喝茶掩饰。
林羽回到客栈,委实屁股还没坐热,就听人打发来说刺史府“有请”。
在阿甲眼里,送进去两个,如今文周易还没踪影,算是“折进去一个”,怎地劝说也不管用,非要陪同在侧。
来的一路,他一面自言自语,一面心思千回百转,仿佛客栈马上便要被刺史府夺掠了去似的,忧思之态溢于言表。
这是阿甲能令林羽托付信任的原因,只是她跟在后头还是看得有些好笑,想想劝不了,便转移话题放松放松。
“你想得多想得少何用?总归在人家地盘。”
“先不论他为人如何,好歹官到七品,人上有人,也不能只手遮天。”
“若他真要是个吃人的玩意,我们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啊!”
阿甲径自陷入沉思,丝毫未理会她的话。
林羽:“。。。。。。”
“阿甲,你不是与我说,关于文先生,对他厚待是私心,似乎意犹未尽。”
阿甲抬头接话得快速又自然,“是我的私心,大娘子缺少帮手,一个有军师之才的人。”
林羽:“。。。。。。”
难道他的耳朵能自动过滤话题的么?还是文周易这三个字,真的被施了法?
说到文周易,阿甲果真不再自苦,连话匣子都打开了,林羽顿时无语凝噎。
一介女子做任何营生都不易,不管大娘子未来如何为客栈打算,若但凡有事都亲自出面,极容易落了下乘。
文先生心思缜密、为人良善,我已观察一年有余。
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鲜为人知的过去,我并未探知他的,但他毕竟抛却前尘,跑到这里独自生活。
能舍得让人生重新开始,无非便是前半生太苦,能换个活法未尝不是幸事。
文先生不是热心人。所谓言多必失,看的事情多,却宣之于口的少,不正是大智慧?
大娘子,这次你能化险为夷,未尝没有他的襄助。
林羽心不在焉地托着茶碗,脑海里来来回回重复着阿甲一席话。
待庄清舟叙说完请托,她唯记得“钦差”两个字格外入脑入心,于是条件反射地提问,其实具体细节没太听进去几分。
此刻,议事堂便是庄清舟与师爷一坐一站,再无旁人。
林羽不禁想,既是钦慕才华,为何有些“旁人”反而不见踪影,还是他自己出了什么事?
“庄大人,文先生至今还未回客栈,请问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真不愧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
林羽面上清清冷冷,显得并不关心,其实内心既好气又好笑。
好气的是,如今恐怕得承认这样一个既定局面:只要“林羽”在济阳城名声在外一天,“文周易”这个名字怕是得被人从善如流地和自己绑定在一起。
好笑的是,自己明明心意坚定,却总是在大事小事的关键场合行纵容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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