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您没事吧?”
“主公!
“主公,您受伤了!”
“嚷什么,我又不是琉璃做的!”关靖抬起手,不让热泪含眶的两位将军靠近。“去,调派另一辆预备的粮车过来。”
泪汪汪的吴达一愣,咬了咬牙,硬着头皮报告:“主公,预备的粮车,两日前也用上了。”
闻言,关靖浓眉紧拧,双眼黝黯。
这两个多月以来,已经有太多粮车损失了。这场雪灾,百年难得一见,才会造成这么大的灾害。
深吸口气,他改口说道:“叫工匠过来修车。”
“是,属下立刻就去!”
“韩良。”
“在。”
“那些能在雪上行走的北国雪橇,还要多久才会到?”
“属下已派北地工匠,连夜赶制,第一批已在前方,需要再三天才能到达。属下建议,不妨就地扎营,稍事歇息,等待雪橇运来。”
下车匆匆赶来的沉香,听得心口一痛。
三天。
短短三天,又要饿死多少人?
想起饿殍遍野的惨况,她才刚要抬手,想轻触他的臂膀,为北地的百姓说情,却听见他已经开口。
“三天太久,你带所有骑兵过去,把雪橇运来。”
“主公,骑兵全部离开,要是有人乘机来攻击……”
“那就给你一天一夜的时间。”他打断韩良的疑虑,冷然睨着,微微扬起了嘴角。“还是你认为,我亲自带兵,连一天一夜都守不住?”
还想再争辩的韩良,看着关靖坚毅的神情,知道多说无用,只能退让。“就请主公再等一天一夜,韩良一定将雪橇运来。”
“去吧。”关靖摆了摆手。
韩良鞠躬,领命而去。
看着眼前这高大的男人,沉香喉头一紧,悬在半空的手,终于落了下去,轻轻的、轻轻的,搁到他的臂膀上。
关靖回头低头,瞧见了她,无语挑眉。
她仰望着他,无法移开视线。
他的帽子,不知在什么时候,早遗落在雪地里,片片的雪花飞啊飞,白了他的眉、白了他的发。
只有那一双,正凝睇着她的眼,还是那么深邃乌黑。
她可以看见,他深藏在眼底,被隐匿得太好的疲惫痕迹,还有他眉角上,那道渗出热血的伤。
“回车上休息吧。”不自觉的,她脱口而出,小手已情不自禁,疼惜的抚上他眉角上的伤。“我替你上点药。”她说。
这是第一回,她忘了该要用敬语;也是第一次,她真心诚意的想替他疗伤。
不知为什么,她知道,他知道了。
那双凝望着她的黑瞳,微微发亮,亮得让她心头悸动。
然后,他开口,说了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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