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兰态度很坚决,无论孟儒登如何恳求与示弱都不动摇。
孟儒登渐渐也来了火气,认为张玉兰的行为严重挑衅了自己,伤害到了自己的自尊,“行,离婚就离婚,你最好永远都别后悔。”
张玉兰心灰意冷地笑:“当然不会,我只恨我自己看清得太晚,白白在你身上、在孟家蹉跎了如此多的时间。”
“有时候我无比后悔,为什么当初我要认识你,又为什么要坚持到底。”
倘若那时她早早放弃,兴许后来的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张玉兰的悔意不似作假,孟儒登心里慌张了下,但迅速被更大的怒意所取代。张玉兰对于她自己的怨恨又何尝不是在从侧面表达她对孟儒登的否定?
两人相互扶持几十载,都快到了退休的年纪却闹出来这种事情……孟儒登觉得自己的面子非常过不去。
他冷冷地哼了声,报复性地跟张玉兰说话,语气带着讥诮:“既然要离婚,那明天就去拿证,免得后面你又出尔反尔,跟闹家家似的。”
张玉兰没有意见,“可以。”
她答应得利落,孟儒登心中虽然不安,却也没太把这些放在心上。张玉兰虽然偶尔去公司,但大部分时间还是个全职太太,什么都不会,所以他打心眼里不认为张玉兰有独立的资本。
即便公司给了她又如何?她能一直坚持下去并让公司盈利吗?
不是孟儒登阴暗,见不得前妻好,他只是太了解张玉兰,对张玉兰的性格与能力一清二楚罢了。
胥泱泱达成了目的后悄然退去,没有继续在两人面前刷存在感。现在张玉兰和孟儒登都情绪上头,冲动做了决定,若是她继续从中作梗,两人说不定反倒冷静下来思考了。
离婚所需要分割的东西有很多,所以张玉兰并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挣脱了家庭与婚姻的束缚后,她全身都变得轻松起来。是以,重新出现在姜夫人面前时,张玉兰神清气爽宛若新生的面目让对方错愕不已。
姜霓有所预感,却不能当着母亲的面说出自己的猜测。
她按捺不动,陪母亲和张玉兰吃饱喝足,乘坐上车以后方才找到了合适的机会。
姜夫人有些惊讶,连忙细细询问了一番,可姜霓却摇了摇头,表示具体的内情自己也不太清楚。不过这当然是搪塞和敷衍母亲的借口。
张玉兰和孟儒登再如何,那也是胥泱泱的家事,身为一个外人她不好多嘴去置喙这些。
到时候一传十,十传百,闹得人尽皆知的,若是被胥泱泱发觉到,她们之间的关系会变得如何?姜霓不敢去赌。
只要一想到胥泱泱陌生地,厌恶地看着自己的目光,姜霓就心口窒息,呼吸不过来。
孟之川和胥泱泱早起赶往公司上班时,张玉兰和孟儒登分别叫了律师来。两人面对面坐下,心平气和地就财产进行了分割。
除了公司,张玉兰并不准备另外索要财产,毕竟她名下的各种资产也不少。即便后半生都不上班,光是每年公司的分红,各种房产的租金等等,也足够她继续维持现在养尊处优的生活。
反倒是孟儒登会变得捉襟见肘。
当初大部分的资产都给了张玉兰,他本人名下倒是没多少东西。不过孟儒登也不在意,他只是小小地替孟之川争取了一下,“之川他现在长大了,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不管怎么说,你这个当妈的还是要为他想一想。”
张玉兰冷笑了声,听到这只觉得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这些年我为他考虑得还不够多吗?他手里的资产加起来比你的都多!”
“反倒是绯绯。”张玉兰心存愧疚,“我亏欠了她那么多,还缺失了她的成长……”
“所以我手里的这些东西你想都不要想,那些都是我要留给绯绯的。”张玉兰抬起下巴,睨视孟儒登时态度十分嚣张。
孟儒登脸色变了变,张玉兰又炮轰,“更何况难道你还不了解你自己的好儿子吗?他现在还需要成家立业?他能生出个一儿半女来我张玉兰跟他姓。”
这简直就是对孟儒登的羞辱,孟儒登猛地站了起来,气得抬手指着张玉兰说不出话。
张玉兰微微一笑,双手环胸,“怎么,我说错了吗?”
“老子是个弯的,儿子也是个弯的。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的取向可没任何问题。”
本来正在认认真真工作的律师们闻言,瞬间不动声色地竖起了耳朵,还有这瓜?
今天这班上得真值!
孟儒登无言以对,他和张玉兰僵持半天也不见对方像从前那样来哄自己,只好又悻悻坐下,强行为自己挽尊,“随你。”
他算是明白了,张玉兰的翅膀硬了,自己管不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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