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了吗,今天北二街死了个人。”不远处的一桌,两个喝得有些上头的路人开始聊起了今天的新事。
“哪天不死人?这有什么稀奇的。”另一个人呲了一声,不屑道。
“啧,你听我说啊。杀人的是酒鬼张,他不是有个傻妹妹吗?那个人好像醉了酒,闯进了他家里,要对她妹妹不轨,然后被酒鬼张失手杀了。”
“那个人穿的不错,听说身上不少值钱的物件,估计是个人物。”
“嘿,死了正好。”
两人草草发表了一番对郑天傲的言论后,又切换到哪家的工钱给的更多上面了。
“不错,蛮有效率的。”谢均夹起一个花生米扔进嘴里。
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谢均花钱请菜农们办事。就算日后查起来也不会查到他们头上,酒鬼张本身就是身患绝症活不了多久的人了,收了一大笔安家费自然会守口如瓶。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谢均也不多做停留,三两下刨了口饭,起身准备离开飘香楼。
王稚望着眼前一大桌子佳肴却没有动筷子的心情,本来这次从郡城回家开开心心的,特意请了朋友们来吃饭,没想到今天临出门前,府里的小姨娘无意间说出父亲准备给她挑选婚事的消息,让王稚瞬间没了兴致。
如果没去过郡城,见过世面。自己就算草草订了婚事嫁做人妻也就算了,但如今王稚开了眼界,跟的老师又很开明,对于父母强行安排自己的婚事自然十分抵触。
消沉间,王稚随便向窗外看去,却看到大厅拐角处的一个清秀俊美的年轻人,隐约间还有一丝丝的面熟,好像与郡城中的一名同学有些相似。
“小姐,怎么啦?”贴身丫鬟明珠看出来王稚有些不开心,就凑了过来问道。
“没什么,就是看那个年轻人有些眼熟,仿佛和学院中的赵兄有些相似。”王稚没有对明珠倾诉烦恼,毕竟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岔开了话题。
“我看看。”明珠好奇的探头望去。“确实有点像诶,真神奇。”
“我好像认识他,他是利事阁的老板。”明珠越看越眼熟,突然想起来了这人是谁。
“利事阁?那是什么铺子?”王稚好看的绣眉一皱,疑惑的问道。
“诶呀,其实不是什么店啦,他们表面上卖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其实就是一群游侠儿。上次吴家那个流氓对您不敬,事后就是家主请了他们教训的。”
明珠一挥粉拳,哼的一声说道。
“原来是这样。”王稚这才恍然,原来他们是干这个行当的。
虽说自己家和这个利事阁有过合作的关系,但想起来郡城里面那些无所事事,整天闹事的游侠儿们,王稚下意识对谢均有了一些抵触的感官。
不消片刻,桌上传来的哄笑吸引了王稚的注意力,这才发现他们又说起了童年的一些趣事,欢乐的氛围也冲散了她心中的阴霾。
柳香后街
与柳香街不同,后街一眼望去近乎没什么行人。街边三两家开着的店铺也不过是些香烛铺和冷淡的茶馆。
临近拐角处,一家不大的铺子半敞着门,不同于其他家挂起来的牌匾,这家只是简单地在门口竖着挂了块招牌。
利事阁
推门而入的第一眼便是一幅山水画的屏风,山是武阳县旁边牛牢山,并不算出名。但有眼力的藏家一眼就能看出,画这幅画的人可大有来头。
付画子,原本只是朔州一个穷困潦倒的书生,平时靠卖字为生。又一次心血来潮画了一幅仕女图,没想到被当时的宁王瞧见了,至此,付画子平步青云,一路坐到了将作大匠的位子。
可大多数人只知道付画子以画女人称奇,却少有人知早年间,付画子也曾画过山水画。
门后不引人注意的地方,一个少年躺在摇椅上优哉游哉的闭眼歇息。
进门左转,才是真正的大堂。
一身白衣的谢凌伏在书案上,一双鹰目中略带阴沉,他面色白皙,鼻子嘴唇生的精致,算命的常说他一双鹰眸,眼中含金,定然不得善终,却偏偏生了一副观音像,啧啧称奇。
谢凌自幼性子高傲,对此批命不屑一顾。
此刻的他脸色有些不好,这段时间是九月初,正是农忙的季节。手下的游侠儿们偶尔接一些商队跟车的活也算充实。但账面上的钱却越来越少了,再这么过两个月,进了冬月,恐怕连薪水都发不出来。
与不同的游侠不同,谢均严禁手下为非作歹,祸乱一方。所以利事阁大部分的生意都是看家护院,押送货物之类的,都是些清水活。
再看看最近几天的牌子,都是些什么大户人家走丢的猫狗,某个田里被野猪嚯嚯了,让帮忙抓野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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