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言道此,见雁红一阵抖,头在枕上连连摇动,眼中带着极度不愿之色。纪翎见状,不禁流下泪来,须臾叹了口气道:“姑娘,请你相信我,这与你性命有关。我纪翎是铁铮铮一条汉子,决不会心有二意,一待姑娘性命救回,我愿立时死在姑娘面前,表明我的纯洁……
姑娘,你可信得过我么?”
李雁红闻言,把那一双剪水双瞳慢慢注视到纪翎脸上,似乎由这两道目光中,已看透了这年轻人的纯洁与对自己的真诚,但自己的白壁玉体,岂是随便叫人接触的,自己心目中,除了叶砚霜以外,没有任何男人能想对自己染指,即使连摸一下自己的手……
纪翎渴望的目色,在床边追寻答案,然而李雁红却是那么的迟豫不定。
纪翎抖声道:“姑娘……时间有限,你这伤势尚不知如何……希望姑娘暂抛俗人之念……生命要紧,我不是说过嘛,只要姑娘伤好了,如果认为我对姑娘有任何轻薄的地方,我愿以死来表明我的纯洁……”
言道及此,见李雁红双目一红,竟自流下泪来。她慢慢地把眼睛闭上,点了点头,表示相信了纪翎的真诚。纪翎见状大喜道:“等会儿姑娘如感到有何不对处,请摇头示意,如少有痛楚尚要请忍耐一下,我会尽意小心!”
言罢,以手解开了她上衣钮扣,自己眼观鼻,鼻观心,连眼皮都不敢翻,心内怦怦跳动不已。
再看李雁红,那一张桃花似的脸,此时已羞得其红过耳,鬓角都已见汗……
一盏茶后,纪翎已用本身真阳之气,将她全身穴门打通,为了表示尊敬她,纪翎仅把她上衣解开一部分,隔着一层贴身的绸衣与以推拿。
若以这年轻人的功力,实尚较昔日为叶砚霜推穴和血的纪商不在以下,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且说纪翎推拿完毕后,已累得遍体汗透。再看李雁红血脉一通,竟自沉沉睡去,纪翎轻轻在她身上盖了一层薄被,自己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开门出去,见那一僮一婢仍在门外交首低论,不由脸一红愠道:“这是我一同门师妹,因受了伤,带回家来疗养,现在已睡着了,你们可不许吵,我现在去吃饭。钱顺,你去叫厨房弄一份点心,一碗莲子羹,等她醒后食用。这事可不许乱叫乱嚷,要叫旁人知道了,我拿你二人论罪!”说罢转身就走,二人吓得伸了一下舌头,领命而去。
且说李雁红这一觉直睡到第二日清晨,一睁眼见室内大亮,不禁吟了一声。纪翎闻声而至,他已在床前凳上坐了一夜,见她醒转大喜过望,趋前道:“姑娘你醒了?”
李雁红含羞地在枕上点了点头道:“纪大哥……叫你受累了!小妹……伤势已好,我想即日就起程……”
纪翎大惊道:“姑娘,这可万万施不得,你此时连话都不宜多说,哪能动呢!最少要休养半个月,才可复原。姑娘,我们同是侠义道中人,很不必计较一些俗家习套,只要你相信我纪翎是一个正人君子,就请姑娘你千万别客气,一待伤势养好,再走不迟……”
李雁红闻言半天没说话,她那一双柔软的风目,已感动得流下泪来,慢慢道:“纪大哥……我相信你是好人……只是我怎能再麻烦你这么久呢?”
纪翎闻言喜形于色道:“只要姑娘相信我就好了,至于麻烦根本就谈不到,我能侍候姑娘,真是我最大的荣幸
李雁红闻言闭上眼,脸上薄薄起了一片桃红,只见她微微地在枕上摇了摇头抖声道:
“不要……对我说这种话……纪大哥,我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言罢一阵抽搐,泪儿又夺眶而出……
纪翎见状一怔,猜不透雁红怎么会说这话,但已猜出她心中一定有一件极伤心的往事。
当时见状劝又不好,不劝也不好,见雁红这一流泪,映着朝阳,直似梨花带雨,不由自己也感到一种莫名的辛酸。叹了口气道:“姑娘,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心中一定有一件极为伤心的往事。但是,姑娘!你这是在病中,千万别去想那些。每个人都有一件伤心的事,只是要看开一点,如果为此而有损于你的玉体,叫我如何心安!”
李雁红闻言勉强点了点头,自己真怕看着这年轻人那一对充满了痴情的眼睛,心中暗暗道:“呆子!你可知我的心已给了另一个人了,你是得不到分毫……只是你的情债,加深了我内心痛苦而已。唉!为什么要叫我遇见你?你又为什么不是一个又麻又丑的人?假使你又麻又丑,我的心就会自然多了!……”
想到这不自主地又睁开了眼,和纪翎的眼光又对在了一块,心中也不禁一动,暗想他怎么长得如此像霜哥哥?天下这两个美男子怎么都叫我碰上了?
纪翎见她一双美目看着自己发愣,不由一笑低声道:“姑娘,你饿了吧?我这就叫一个丫环来端点东西你吃好不好?”
李雁红含羞地点了点头,纪翎大喜,一纵身已来到门前,三脚两步跑出去,须臾又进来,却端着一个食盘,满面春风地趋至床前,放下食盘,先在床边垫了两个枕头,再把李雁红扶坐起来。
李雁红一面喘着坐定,一面低眉道:“怎么麻烦你自……己,不是说叫个丫环来么?”
纪翎脸一红笑了笑道:“我怕她们服侍得不周到,还是我自己来好些。姑娘,你不在意吧?”
李雁红瞟了他一眼,轻叹了口气道:“我怎么会不高兴?……不过你有你的事,这样不叫你家里人看着疑心么?”
纪翎笑着摇摇头道:“只要姑娘不讨厌我,家里谁敢管我的事?”
李雁红此时脸一红,本来低眉看着床前,此时不自主又一抬眼,发现纪翎又在看自己,脸上起了一种无法形容的表情,似怪罪又似怜悯,似忧怨又似多情,不由嗔道:“别老看我好不好?要不我这就走!”
纪翎不自然地笑了几声道:“我的姑娘,千万别提走的事好不好?你说什么我都依你……”李雁红被他逗得嘴角一翘,似春桃开绽,想笑又忍住了,似嗔还娇,那份美就别提了。
早先李雁红为伪装男士,有些地方不能不做作男态,这一露了原形,那先天娇态更加上久经克制,这突一松开,愈显得一颦一笑都动人已极。
纪翎这自认是不解风情的鲁男子,此时也不禁看得呆了,心想天下竟有如此美人儿!如果能永远与这么一个人在一起,这一生该多么幸福啊!
想到这,又见李雁红看了自己一眼羞道:“你把我扶起来作什么嘛?”
纪翎脸一红笑道:“你看我光顾……都忘了喂姑娘吃饭了。真是!”
李雁红由被中伸出玉手道:“谁叫你喂,我自己会吃!”纪翎笑着点点头,心想你自己吃吃看,不行我再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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