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村长的,我可以和高师兄挤挤,村里有个郎中照应着,乡里乡亲有个病痛也方便。”
高久安的眉头拧了一拧。
“唉,你长大了,青衣。”李村长欣慰地笑道:“不过,你也别担心,家里头米面不缺,曾先生本事,十里八乡的乡亲病了都来找他瞧,有钱的给钱,没钱的就给米呀面呀的做抵,曾先生也不计较,你家门口那块小菜地,曾先生也拾捣的很好。”
“嗯。”
一路上,一会儿这个婶子叫他,一会儿那个大爷同他打招呼,他忽然觉得很温暖,离开了七年有余却不见生疏。这世上,最善变的是人心,最长情的也是人心。跟村长说着说着就走到了久违的矮墙篱门口,青衣停下脚步,忽然有些懵,往屋里瞥了一眼,一下子思绪万千,七年前离家的情形仍历历在目。
“唉,到了家门口怎么不进去。”李村长穿过墙篱,“曾先生,我们青衣回来了。”
一会儿,一个身着蓝衣长衫的俊俏男子走了出来,冲着青衣和高久安一揖,“在下曾隶,叨扰了,还望家主莫怪。”
不待青衣接话,李村长把话头接了过去,“曾先生不要这般见外,我们青衣懂事明理的很,那位是他的师兄,往后你们就是一家人了。”
高久安的眉头又拧了一拧。他不喜欢攀亲近,更不喜欢被人攀亲近。
“好了,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青衣,自个儿家里你自个儿安顿吧,有事就去找我。”李村长走的时候,十分客气的同曾隶点头示意。
曾隶回了个礼貌性的笑,眼角的余光从高久安身上掠过,这个人,不简单,冲着青衣道:“进屋吧,这么站着,让我觉得自己有些无礼。”
青衣尴尬地笑了笑,“嗯,进屋……进屋,师兄,走吧。”
三个看似平凡却各藏玄机的男子,真能平平淡淡的在龙潭村躲避乱世浮沉吗?!
☆、闲居一
回到龙潭村三月余,日子虽过得闲散,倒也不失乐趣。
三人十分默契的将一些琐事各自承担了起来,比如拾捣菜地、做饭、刷碗之类的,都是曾隶的活儿;洗洗晒晒、打扫屋子、准备迎来送往的东西之类都是青衣的活儿;挑水劈柴、扛米背面之类都是高久安的活儿。高久安不在的时候,青衣和曾隶聊得还算投机,气氛也融洽;高久安在的时候,三人基本都是沉默,相对无言的很有些尴尬。
就如李村长所言,十里八乡来找曾隶瞧病的人很多,年轻的、年老的;有钱的、没钱的。曾隶瞧病极有耐心,不会因为穿的体面给的出钱就瞧的仔细,也不会因为穿的寒酸给不出钱就瞧的马虎,不仅在龙潭村,在周边几个村子都有相当口碑,年纪虽轻,大家伙儿都尊他一声先生。
最近有个虞姓姑娘隔三岔五的就会来,青衣几次想搭话都被高久安制止了,一连忍了数日,青衣有些忍无可忍。这日晚上灭了烛灯躺下后,他壮着胆子问:“高师兄,那个姑娘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而且,她的病也不是吃点药就能吃的好,与其这样耗着,还不如同她说清楚。”
高久安叹气,傻小子,吃得好吃不好,曾隶心里难道不比你清楚么,“你爻卦了?”
“嗯,我看她常来瞧病也没个起色,就爻了一卦。”
“什么卦象?”
青衣叹了口气,“离卦。这姑娘虽然生在富贵人家,却委实算不得好命。”
“何解?”
“她一心求子,但依卦象所示,她三五年都不会有生养,而且……会遭遇劳燕分飞,流落他乡的变故,唉……可怜啊。”
高久安没有接话。
一南一北两张卧榻,在黑夜里似有遥不可及的距离。青衣翻了个身,见高久安没有接话便不再多言,高师兄的脾气他是知道的,睡意朦胧间,却听他说,“人各有命,说与不说其实无甚差别,你不是郎中,闲事莫管。”
师兄对曾隶的成见好像挺深,欲询问缘由却架不住睡意深沉,算了,再找机会吧。
几日后,青衣从洪婶家捧了烙饼子回来,虞姑娘穿过矮墙篱自他家出来,从他身边匆匆而过,脸上似有泪痕,他扭头看了她的背影一眼,以后,她不会来了吧?!
“青衣,云寂山来人了,村长把你高师兄叫去了,你过去看看吗?”
青衣心里一动,会是严籍师兄吗?!有些激动,他答应过会来找他,快走几步到了曾隶跟前,将烙饼子往他手里一塞,“我看看去。”
李村长家的院子里,他和一个陌生男子一南一北相向而立正在说话,高久安站在一侧面无表情的听着,青衣穿过院门走了进去,心里一阵失望,那背影,不是严籍。照理,他该下山来找他了。
高久安默默看了赵青衣一眼。本不想让他知道,终究还是瞒不住。
“唉,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真是造孽啊造孽。”李村长不住地摇头叹气,“今日天色已晚,山野小路不好走,你们就在村头李狗子家住着,明日再走吧。”
“多谢老李哥。”
“三丫,你把客人领到李狗子家去,让他腾间空房给人住一晚,就说,我在米粮簿上给他记一笔。”李村长冲着屋里头喊道。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abxsw.net dingdianshu.com bxwx9.net
kenshu.tw pashuba.com quanshu.la
tlxsw.cc qudushu.net zaidudu.org
duyidu.org baquge.cc kenshuge.cc
qushumi.com xepzw.com 3dllc.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