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早在八年前,里面就没有任何人存在了,只有一具腐烂,死亡已久的骸骨孤零零躺着。
“真的回来了……”靳长恭挑起嘴角,但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只有彻骨的寒意。
此刻,那里原本该存在的骸骨,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离开重宇殿,靳长恭嘴角挂着一抹邪佞而决绝的笑意,从震南手中取过一把火,眼都没有眨一下,就将火把扔进重宇殿燃起来。
将重宇殿包围的精兵,看到靳长恭的举动,都心下一惊,完全搞不懂永乐帝的心思,这么诺大一个宫殿她竟没有丝毫犹豫就放火烧了,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火舌像一只饿极的野兽,将重宇殿吞噬着,咀嚼着,火光映天霞光透了整个天地,靳长恭看着地越燃越炙的重宇殿,看着它一寸一寸,一块一块在在她的眼前毁灭,崩塌,烧成一片废墟,她淡漠地转身。
映扑天盖天的火光,她的身影笔直倔强,就像矗立于天地不倒塌的信仰支撑着,那么高大而冷绝。
这一把火,彻底烧掉了前身永乐帝与过去的纠缠。
亦让靳长恭可以重新浴火重生,涅盘成凤,翱翔整个天下,不再受到任何束缚。
离开重于殿,靳长恭想到契前去接公冶他们入宫,立即摆驾回养生殿。
果然,她一回去,公冶与止兰他们已经恭候多时,桌上奉着两杯茶,两人静静品茗。
契并不在殿内,估计是去找她了。
“公冶。”靳长恭一入殿,便咧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奉送给他。
公冶与止兰同时抬眸,看着她笑靥似花,心情甚好的模样,便起身欲行礼。
“公冶见过靳帝陛下。”公冶躬身,却被靳长恭扶住,止制他的举动。
“公冶,我不是说过,你可以叫我长恭吗?你我之间不需那么见外,反正我跟你就从来没有见外过。”靳长恭的声音好听地轻扬起,自来熟地牵起他,带到自己的位置。
“长恭,这样不妥。”公冶并不迂腐,对称呼也从善如流地应下,但是与她同坐一处,的确就太过了。
“在马车上,我们不就经常坐在一起吗?你现在摆矜持太晚了,皓月院长,你说是不是?”靳长恭强硬地拉着公冶坐下,朝止兰眨了眨眼睛,无辜又单纯。
止兰嘴角一抽,这哪儿跟哪儿啊,现在的情况跟那时候能这样相提并论吗?
而且,你这样光明正大的占他们少主的便宜,还指望他能够声援,可能吗?
不过,看少主那并不算太排斥的态度,他也不好发言,只能点头微笑一下,便撇开眼,装作欣赏皇宫的布置。
“长恭,刚才入宫后,看见皇宫东方燃起一片火光浓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他早知道靳长恭一使蛮劲,他就无法挣脱,这小赖头倒是懂得如何吃定他,既然说不通,那就只好转移话题。
靳长恭表情没有半丝异样,似旧笑得优雅,道:“不过失手打翻了灯盏,烧了一座殿宇,不是什么大事。”
公冶闻言微怔,而止兰则惊讶地回过头,看着靳长恭那样轻描淡写地述说,她亲手毁掉一座殿堂的模样,那样平常,没有一丝心痛,难道她不是爱财如命吗?分明站着坐着,都想从他们少主身上占各种外在,内在的便宜。
公冶自然不相信她的说辞,大白天哪里来的烛火,或者就算有烛火,一座诺大的殿宇凭这么一点火就能够燎原遍及全部,还没有任何人发现去救火,根本就不符合常识。
“今晚就是年宴了,我特意邀请你来参加,有准备礼物给我吗?”靳长恭打断他的思绪,双眸亮晶晶地瞅着他。
公冶清眸一弯,似春风拂面,千树万树梨花开一般,月白风清似水天。
“你难道就是因为想跟我索要礼物才邀请我来的?”
靳长恭看着他,嘿嘿狡黠一笑,凑前,水艳的双唇张阖,道:“当然,先说好如果没有,就将你自己送给我好了。”
公冶凝视着她,末退末移,仅浅浅一笑,上弯着嘴角:“长恭,莫再开玩笑了,过年后,你便是十七岁了,既然你有心重振靳国繁荣,言行举止便要更得体一些,方能显一国之君的风范。”
他现在就像一个婆口苦心的长辈,轻松化解了靳长恭的纠缠与试探。
“是啊,十七岁了,也该成亲生娃了,要不,你替我生一个吧?”靳长恭假意听不懂,羽睫黑如漆色诱人,唇边带着诡色轻笑道。
止兰淡定的表情越来越难以维持了,他忍无可忍地插了一句,苦叹一声道:“靳帝陛下,少主是男人,生不出娃的!”
“谁说的,如果我们成亲生得出娃,你要输我什么?”靳长恭甩了甩长衣,轻狂惬意地睨了他一眼。
止兰面色难看起来,深吸一口气,那张淳淳于教,温和善良的脸上隐有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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