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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露青向后仰身,手肘拄住凭几,半真半假的说,“我去祭拜,顺便请何家郎君同何郎中求个情,冤有头债有主,就别再来乌衣巷了,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秦淮舟皱着眉头拿下文书堆上的镇纸,仔细找平,然后才从另一边揭出一张纸,写下一处地址。
计划有了进展,苏露青见好就收。
只是收起那张写有地址的纸时,还是状似不经意的提了一句,“何璞这事不简单,即使他认罪贪赃,那赃银何在,如何搬运,如何存放,都是疑点。”
似是见她还不离开,秦淮舟径直起身,比了个手势,引着她走向门口,“这些,大理寺自会查清。”
外面已经零星飘了一阵子雨,两人同时止步在门边,看一眼院中被雨微微打湿的地面。
想到秦淮舟书案上堆摞的那些卷宗,她还是有些不甘心,干脆直言,“那案子真的有问题,口供卷宗我不带走,你让我抄一份就行。”
说着,就要转身强行突破防线走回去。
“抄一份?”秦淮舟侧步拦截,拒绝意味明显。
苏露青看着横栏在身前的手臂,离她堪堪半臂的距离,“绝不耽误你的人做事。”
“不行。”
“何璞贪墨本就蹊跷——”
“你说的不错,这案子的确蹊跷,所以我更不可能让任何一点东西从大理寺流出,于情于理,我都不可能让你再进去。”
见事情还是行不通,苏露青不再坚持,拂袖踏进雨里,“好,好得很。”
身后跟着传来秦淮舟不紧不慢的清冷声音,“不送。”
第3章第3章
从大理寺出来,雨也越下越大。
梁眠不知从哪里淘来两件蓑衣,分给她一件,问,“苏探事,接下来还要去哪里?”
苏露青套上蓑衣,牵着马走在雨幕里,留下两个字。
“捉鬼。”
从安化门出城去,往西再行两三里,是一片墓地。
阴雨天里,高矮不一的石碑土丘起伏错落,满满都是萧索。
苏露青站在入口处辨了辨方向,循着一条小路走进去,梁眠拴好马,也一路小跑跟着她走进去。
城外的风雨要比城内猛烈许多,墓地里面更多了些风的呼号,有些石碑歪到在地上,新坟旧冢彼此相接,新年岁叠着旧年岁,再一同化成岁月的尘埃。
苏露青一路辨认石碑上的字迹,最后停在一块石碑前。
这正是何璞之子,何胥之墓。
的确是一座新坟,石碑的颜色比周围几块都要鲜亮,拱起的土丘上封层完好,石碑前留有刚刚摆过供物的痕迹。
她蹲身仔细检查一番,从半湿的泥土中拣出一块没有被烧完的纸钱。
梁眠随后也拣出一块,根据周围情况判断一番,“应该是今天刚烧过的。”
有人在此处刚烧过纸,按脚程来算,自然不会是何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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