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吱吱扭扭,颠颠簸簸,坐在上面并不舒服。
就算屁股底下垫了个枕头,也是上上下下颠来颠去,让难得饱食一顿的黄皮安直反胃。
好不容易压下喉口食物的翻滚,却又打起了嗝,一个接一个,熏得对面的漂亮小姑娘直捏鼻子。
这个小姑娘也算是黄家湾的人,她娘是村长的三女儿,嫁人后出轨,被夫家休了,就带着孩子回了娘家,把孩子的姓也改成了黄,叫黄芽。
黄芽今年八岁,是被自家舅舅带出来的,没了女儿的负担,她娘也好再找对象。
她舅舅排行老四,人称黄四郎,与黄有禄同在县城给清水帮做事,一个是酒楼的大厨,一个是堂口的账房。
据黄有禄讲,清水帮是临近几个县里最大的帮派,门下产业众多,学徒弟子数以万计。
所谓越弱越弱,越强越强,势头强劲的清水帮不满足于现有的势力范围,不断向外扩张,自然就需要更多的人手,从生产型的学徒,到战斗型的弟子,都在招募。
这个社会的帮会和各行当,倾向于建立一种紧密的,乃至生杀予夺的人身依附关系,从小培养自己的学徒和弟子,沾亲带故的内部推举往往占用了多数名额。
今年和往年一样,以县为单位,清水帮各县的分舵负责把本县招募的孩子聚在一起进行考察,先从中挑选出适合练武的,再把剩下的按禀赋天性分配到各商行、作坊和店铺里学手艺。
马车从黄家湾出发,往西走了大半天,直到太阳快落山,才到了西浦镇上。
在镇里过了一晚,第二天出发时,马车上又多了三个人,两个男孩,一个女孩。
接下来就是一百多里的大路小路,终于在第三天的下午,黄皮安才见到了这个世界里的第一个城池:平湖县城。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一路走来,黄皮安充分认识到黄家湾的发展水平实在是这里垫底的存在,看着长宽数里、墙高两丈有余的城池,他很是被震撼了一下。
可惜马车根本不进城,而是直接停在了城外不远处的一个田庄门口。
这个田庄叫清平田庄,是平湖县清水帮分舵的训练和选拔基地。
黄有禄和黄四郎带着几个孩子进入田庄,登记造册后,来到一个小院里,一个丰腴俊俏的中年妇女迎了上来。
“黄兄弟可回来了,这几天吃不到你这个大厨做的饭,嘴里都不是个味儿。”妇女也不避嫌,使劲往黄有禄身上贴。
黄有禄嘿嘿笑着捏了她一把,“这几天吃不到李姐,我嘴里也不是个味儿。”
黄皮安听了这话,心里直说好家伙,没想到三叔玩得还挺开。
“你俩差不多得了啊,别教坏了孩子,三娘,人我送到了,这是我外甥女,你多照顾点儿。”
李三娘水性杨花,又只和长得帅的男人相好,黄四郎长得挫,就只能干看着,连个嘴瘾都过不了,见状就要拉黄有禄走,理由是去核对厨房账目。
李三娘瞪了黄四郎一眼,拉着黄有禄不放,“这些都是好孩子,还能厚此薄彼不成?我会把他们都照顾得好好的,黄兄弟,你不是带侄子来了么,哪个是?”
黄有禄叫黄皮安出来,“皮皮,叫三姨,以后你要听她的话。”
“什么三姨,叫婶子!”李三娘又是摸头又是捏脸,对黄皮安说道。
“婶子!”黄皮安二话不说,大声喊道。
“哈哈,有禄你这侄子,行!会来事!”黄四郎闻言一乐,对黄皮安竖起大拇指,“皮皮,你认了这个婶子,可就有百八十个叔叔了,等过两年,再和这些叔叔做个连襟,啧啧,亲上加亲。”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滚!”李三娘先是笑得花枝招展,听到黄四郎的话,面色一变,抬腿就踢了他一脚。
黄有禄也被黄皮安逗笑,他把手放在黄皮安的头上,宠溺地揉了揉,而后动作一滞,又把手收了回来,叹了口气。
“差不多也到饭点了,我去厨房看看,四郎,我们走吧。”
李三娘也没再留,看着二人走后,她就左手拉着黄皮安,右手拉着黄芽,往屋里去了。
这个小院里现在住着三十多个孩子,十多个女孩,二十多个男孩,最小的六岁,最大的十二岁。
经过刚才的一番笑闹,陌生感减去不少,毕竟身体里是个二十多岁的灵魂,也不存在一般小孩子离家想家的问题。
跟着李三娘熟悉了环境后,黄皮安就自个儿往通铺上一躺,开始补觉,这几天坐车太遭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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