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田禾筋疲力尽从床上爬起来,骨头都要散了,赵时飞昨晚简直不是人,是禽兽,禽兽!
一想到等会儿要被夏暖嘲笑,就恨得牙痒痒!
她打定主意不搭理他,可是一看到餐桌摆放的精致早餐,肚子就没出息“咕咕”叫起来。顿时没了脾气,揉揉眼睛,吞吞口水去厨房拿碗筷。男人厨艺太好也是犯罪啊!
碗筷拿出来,她却故意只给自己盛了一碗粥,坐下来就着小菜细嚼慢咽。
赵时飞眼前浮现她昨晚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心情大好,就没和她计较,弹了一下她脑门,拉开椅子坐下来吃饭。
果不其然,一到机场,眼尖的夏暖就瞄到了她脖子。亏她还特地穿了件半高领薄毛衫,然而没用,一抬下头扭个脸,那些羞耻的痕迹就大大方方露了出来。
有赵时飞在,夏暖没那么得意忘形,只是间或抛一个媚眼过去,惹得田禾想揍她。
飞机要起飞了,赵时飞再不舍也不能亲自送她上飞机,在登机口揉揉她小脸,“一落地立刻给我打电话。”
田禾像模像样敬个礼,迅速回身,拉了夏暖就跑。妈呀,再肉麻下去,上了飞机夏暖会审死她的!
赵时飞对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微微翘了翘嘴角。
飞机起飞后,夏暖压着声音罗里吧嗦喋喋不休审问,田禾起先还红着脸敷衍她一两句,后来索性装睡。
夏暖一人无聊,也戴上了耳机睡觉。
飞机落地后,田禾开机给赵时飞报平安,然后和夏暖坐机场大巴去订好的酒店。
美美睡了一觉,一觉醒来天都黑了,也到了和小佳表姐约好的晚饭时间。
田禾见过小佳一面,到了饭店一眼就认出来了,再看她旁边的座位是空的,心下登时有点失望。
夏暖和亲亲表姐来了个热情相拥之后,插科打诨问:“姐夫呢,我远道而来,他不说宝马豪车相迎,连个面也不准备见?”
小佳没好气拧一把她肉乎乎的脸,“他临时加班晚点来。你这张破嘴要不这么损,早把自己嫁出去了!”
“打住!你被我妈附体了?”夏暖最烦别人跟她提这茬,好像一个女人只要到岁数了没结婚就成了社会公敌,她才毕业还不到半年就被七大姑八大姨说成了剩女、没人要的,社会对女性的宽容从来少得令人发指。
菜上齐,姐夫邓之诚终于姗姗来迟。
“抱歉抱歉,来迟了,我自罚一杯!”邓之诚带一副无框眼镜,看上去文绉绉的,没想到酒量还不多,一大杯白的喝下去眼皮都不带眨的。
夏暖捅捅田禾胳膊:“东北人,你懂的。”
田禾暗暗捏紧了手指。
“你好,请问你是田禾么?我叫邓泽航,是法医鉴定中心的实习法医,关于你父亲田仲义的情况,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她至今尚能准确无误回忆起,那个斯文稚嫩的年轻人操一口浓重的东北音。
时间会催老一个人的模样,改变一个人的口音,甚至改名换姓,但是,品性呢?它也能被偷梁换柱吗?
尽管非常不确定,田禾仍决定试一试。
*
第二天中午,邓之诚下班后来到餐厅,没有看到打电话约他的表妹夏暖,反而看到了她的同伴,田禾。
坐下后对田禾颔首致意,“夏暖呢?不会是因为我昨天迟到,她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虽然见面不多,但了解那丫头性格。
田禾笑着摇头,“她没来。”
邓之诚错愕。
田禾两手平摊在桌面,努力平定心神,“是我想见你,向你打听点事。”
“什么事?”
她平静张口:“如果我叫你邓泽航,你会不会想起什么?”说完,面无表情望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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