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刘福一番话,陆言大惊失色,这与吴准所言恰恰相反。按照刘福所说,父亲陆亮反到真成了反臣,而且还是受了太子的蛊惑与牵连。如果是这样,那自己拼命保护的弘正,岂不也成了仇人之子?
一时不辨真假,陆言:“刘福,按照你所说,先父反倒真成了反叛之人,既然全家尽被诛戮,那你如何能死里逃生?”
刘福瞥了一眼正在沉思的陆言,啜泣道:“这也是小的日夜自责之事,老爷被抓时我在马厩喂马,听完宣读的圣旨,吓得瘫倒在地,为求保命就躲在了马厩之中,他们未搜马厩,故而躲过了抓捕。如今在此苟且偷生,本以为虞国诛杀弘现太子时,少爷也遇了难,不期竟又遇见了少爷。”
陆言:“在黑牛城时,太子经常来府上看望父亲么?”被陆言这么冷不丁一问,刘福竟也一时不知如何回答,陆言见其语塞,继续追问道:“你不必紧张,我只是想看看,太子对先父是否曾屈尊就教,礼敬有加。”
刘福:“太子从未到过府上,都是老爷和少爷去太子府上商议大事。”
陆言:“你既是我的书童,想来定是常随我到太子府上吧。不瞒你说,我受过伤,如今记忆尽失,在此得遇故人,心中不免总想打听些以前的事。”
刘福:“少爷竟然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小的心疼得紧,未能保护少爷,小的真是没用。”说完又掉了几滴泪,陆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安慰一下他,不料手落处竟然如硬石一般坚实有力,像是个习武精壮之人才有的肩膀。
陆言:“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那时常随我到太子府上吧。”刘福不知陆言所问何意,便说:“少爷去时不曾带我。”
陆言脑中飞快思索,既然没去过太子府,如何认得弘正?小小书童,即便如今放牧为生,为何膀背如此厚壮?大户人家马厩与正厅所离甚远,如何能将圣旨听得那么真切?我家世代忠良,明知太子悖逆犯上,如何肯助纣为虐?此人言语之中漏洞百出,是敌是友,还未可知,故而没有戳破。
看了看前方的路,陆言循着刘福言语之中的漏洞说:“你既不是外人,我也实言相告,我从虞国而来,受虞国皇帝之托,如今正要前往东胜国送一封密信,此事重大,耽误不得,你可为我指路,一同前往,若立大功,可共谋富贵。”
刘福不知陆言所说真假,便毫不犹豫带着陆言从其中一路而行。刚走两步,陆言佯装摸了摸身上,说不见了书信,定是落在了浒水关往西四十里的悬崖处,那里如今有重兵把守,料想也丢不了,让刘福寻来,自己这里等他。
刘福不知陆言的话是真是假,但也毫不犹豫答应了,火速动身向浒水关跑去,此时羊群也不要了。看着刘福坚定有力的步伐,无比矫健的身姿,陆言更加断定,此人绝非书童。
陆言俯身问了问弘正:“你可认得此人?”弘正:“从未见过。”陆言便毫不犹豫的选择刚才刘福没选的路背着弘正迅速跑去。陆言片刻不敢停留,直到一条宽约十里的江边方才停下,前有大江拦路,刘福若是歹人,追兵恐倏忽而至。陆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仰天长叹:“真是天要亡我陆氏。”
话音刚落,有一人身披蓑笠,撑一叶扁舟,从江上飘然而来,陆言上前一看,那人年近花甲,须白发黑,甚是奇特,陆言又觉其面容和善,便哀求道:“老伯救我,我今携幼子急需渡得江去。”
老人:“我方才渡得一人过去,那人是贩卖货物,货重物沉,老汉我好生费力,如今你要渡江,我实在没了力气,若要过去,须自渡才行。”
陆言:“这有何难?老伯只需与幼子安坐,我来撑船摇橹,渡我三人同过。”
遂带着弘正上了扁舟,行至一半,陆言回首,但见江边人头攒动,像是官兵一群,见此情景,陆言便加紧摇橹,一个时辰之后,便已渡得江来,到了岸边,老人:“这岸边便是东胜国地界了,剩下的路你要靠双脚走了。老汉我再走一遭,今日也就收工了。”
陆言忽然想起,破庙中白衣老人的四句话:“勿信螟蛉,须向东行,行至岸边,方能克弘。”我一路向东,此时已到岸边,莫非白衣老人所言乃是让我到东胜国才能解开心中疑惑。若如此,此行定可有所收获。遂谢别老人,沿路继续向东而行。
行了数里,见到一个村落,陆言看前方有一群人似乎正在围观有趣之事,一来行路已累,二来须打听道路,便拉着弘正走上前去。原来前方有一壮汉正被一个面相凶狠,犹如猛兽一般的壮士按在地上殴打,只见那大汉口鼻内全是鲜血,围观者有好事者都在劝架,大多数人并不敢作声。
那壮士全然不停,只顾抡拳殴打,这时忽然一位老妪上前喝止,那壮士听闻老妪之声,顿收拳脚,放了躺在地上的壮汉,壮汉起身不敢停留,连滚带爬逃走了。陆言好奇,便问旁人:“此是何人?”
旁人:“你定是来此做生意的,故而不识山啸。这山啸好行侠仗义,方才那壮汉欺负良家妇女,山啸见了,故而殴打。山啸不仅好任侠,更是事双亲至孝,那老妪便是他老母。”
陆言知晓后,深感敬佩。正所谓惺惺相惜,看到山啸,陆言不由地上前搭起讪来,山啸见其仪表不俗,故也有志气相投之感,便将陆言和弘正二人请到了家中。
分宾主坐定后,山啸以为弘正乃是陆言之子,便夸赞说:“令郎小小年纪,竟看着不像凡人子弟啊。”
陆言:“实不相瞒,此郎并非在下之子也,乃帝室之胄。”
山啸:“兄台若有不便,莫要强求。”
陆言:“壮士为人豪爽,与在下颇为相投,今日得蒙款待,实不敢隐瞒。”陆言心想本就来此欲酬心中壮志来了,况我已改了容貌,又非东胜国罪人,有何不能说的呢?便将自己父亲蒙了冤,妻儿离了散,自己失了忆,义弟入了狱等事一一相告。山啸对此大为惊叹,直为陆言叫屈,并为陆言的才情与勇猛深表敬佩,陆言对山啸的孝行与狭义也颇为赞赏。
正在二人互相恭维之际,门外走来一位老者,只见其须白发黑,年近花甲,进门就和老妪说起今日一位带着孩子的壮汉如何自渡过江之事。不想陆言正在家中,二人相顾俱是大笑。
原来这位须白发黑的老人就是山啸的父亲,三人遂将各自所欲诉说一遍,陆言更具山啸父子侠义心肠,遂在山啸父亲的建议下,与山啸结为了八拜之交,山啸长陆言三岁,故山啸为兄长。结拜完,陆言又拜了山啸父母,山啸也为其引见了妻儿。当晚陆言便和弘正住在了山啸家。
第二天早上,陆言办事心切,便欲离开,山啸说:“昨日我听贤弟之言,深感忧虑,然而想要解决贤弟心中的疑惑和大事,紧靠我们这种平头百姓的力量实在难如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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