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沈谣刚洗好了衣裳,她在院子东边两个树之间搭了条绳子正好晾衣裳用,她抖了抖衫裙,正要搭的时候见看见篱笆外有婶娘匆匆赶过来,她不禁弯唇笑。
来到这后她已经和大家熟悉起来,村民们知道她是小娘的姑娘都待她很好,听说小娘死后村长曾想带人去沈府讨个公道,可念及自己还要在沈家生活便作了罢。
“婶娘,走的这么急可是有什么事儿?”沈谣放下衣裳,杏眸柔软。
李婶子眼色焦急:“谣丫头,你快躲起来,刚刚有人看见一辆贵气马车朝你这来了,肯定是要带你回城的,快躲起来!”
沈谣一怔,和顾宴有关的记忆一下子涌现出来。
两人正说着话,一阵黄土飞尘扬起,巍峨马车稳稳停在院外,随后走下来一个锦衣华服,头束白玉冠的俊朗男人,后边还跟着一个人。
沈谣咬唇,真的是顾宴,他是怎么找到这的呢。
李婶子见顾宴和陈三,布满皱纹的脸顿时警备起来,她横在沈谣身前,佯装镇静:“你是何人,为何要来新家村?”
她护着沈谣的同时,泥土路尽头突然出现一群黑压压的人影,随着他们走近,沈谣惊讶,是村长,还有村里的一些成年男子和妇孺。
村长手里拿着木棍急匆匆赶到,还未喘匀一口气便没有好脸,语气不善:“我不管你是何人,今日都休想带谣丫头走,当年玉锦的事儿我们已经后悔万分,如今你们还想故技重施,做梦!”
沈谣眼眸凝重,顾宴这样自小养尊处优惯了的人可能从来都没想过他会被这样一群人围住吧。她很想解释一下,可李婶子死死护着她,还低声告诉她不怕。
陈三盯着眼前头发花白,牙都掉了两颗的老爷子,还有身后一个个黝黑的脑袋瓜,一时间有些犯难。
他从军打仗什么阵仗都没怕过,有次他和他哥带着二十几个轻骑从后边刺入敌军大营防火被人发现,千军万马在身后都不曾怕,可眼前这些村民他实在不能动粗。
这是原则。
他沮丧的看向顾宴:“哥,咋办啊?”
顾宴目光自下车就落在沈谣身上,看到她真的在这里,悬了好几天的心终于落定,他绕过陈三,看向村长,语气笃定道:“我是沈谣的夫君。”
村长啐了一口:“狗屁的夫君,你们这些城里的贵公子,贵老爷,都是个管尿不管提裤子的种。我们谣丫头没有夫君,你走吧!”
似是为了肯定似的,村长转头看向沈谣:“丫头,你认识这个人么?”
沈谣垂眼,声音淡淡:“不认识。”
顾宴眼色一沉,声音渐渐冷了下来:“陈三。”
陈三得令,出门前他哥把官家赐婚的圣绢都带来了,就怕碰见谁说他们强抢民女,这可不是派上用场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明黄的缎子扔了过去:“大爷,看看,这人俩合法的。”
村长不识字,找了个读过书的男子看,那男子看了看,眼里顿时震惊:“村长,这人,这人是平亲王府的世子……”
“我管他什么狗屁世子!”村长骂完总感觉不对,他转头小声问:“世子是什么官,很厉害么?”
那读书人唇语道:“他父亲是平亲王,官家的兄弟,身上流着皇族的血脉啊,宫里的贵人!”
村长一个趔趄朝后载,沈谣吓了一跳急忙和李婶子扶着他。她担心问:“程叔,程叔?”
亮出身份后,村民们眼里都有了惧怕之意,自觉的后退了几步。
顾宴负手而立,风吹起他墨色的衣袂,暗金的蟠龙纹折射出金色耀眼的光,他静静的站在那儿,便是一股浑然天成的华贵之气。
他问:“现在我可以进去了么?”
众人有心护着沈谣,可顾宴的身份实在太过尊贵,他们不敢再轻举妄动。
世子爷,皇室后嗣,和官家一个姓啊,这样的人他们便是这辈子都不会碰见。
局面一时僵持起来,陈三急忙挥着胳膊:“散了,散了啊。家事,小两口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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