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通遵循吩咐,随后想起一件事,低声道:“昨日,我们的人跟踪少夫人的马车,发现少夫人身边的婢女,莫名赠了一笔银两给一个屠夫。”
他说罢,却见到岿然不动的大人,陡然捏碎了青玉茶盏。
“大人,我们调查过,这个屠夫名叫沈崖,无父无母,靠一屠夫叔叔养大,后来继承叔叔的摊贩,成为了屠夫,其余暂无异样。”
李通心底狐疑大人是为屠夫一事动怒?
遂听到陆乘书平静道:“嗯。”
李通更觉异常,偏生又找不到端倪,误以为自己多心,也就抛之脑后。
待李通走后,一直正襟危坐的陆乘书,冷眼凝视被捏碎的瓷器,随后捻起一片,锋利的一端,被他用力镶嵌在檀木案几里,用力再推进几分。
而后,他又古怪地将其余碎片镶嵌进檀木案,好似在发泄什么。
翌日,他去了陆府西院。
宋远杳这时一夜未眠,昏昏沉沉,好似落了风寒,紫晚探出手,温温凉凉,也不知她是不是得了风寒。
于是她便去请大夫。
厢房内,剩下宋远杳一人。
她本来只是头晕,没成想疼得厉害,等紫晚走后,口渴难耐,又发不出声,于是她踉跄起身,披着外衫,走到八仙桌前,还未伸出手。
宋远杳被绣凳绊倒,几乎要摔倒,万幸有人扶住她的腰肢。
她昏昏沉沉,烧得迷糊,闻到来人冷冽的气息,误以为是陆乘雪,忘记他已经死了的事,看都不看一眼,扯着他的袖子,一如往常,理所应当喊着他道:“夫君,我口渴。”
女人因病脸颊绯红,嗓子也弱了几分,身娇体弱,好似只能依附眼前的男人。
在察觉男人一动不动,她恼怒地扯了对方衣角。
也是这一次,她才看清陆乘书不近人情的面容。
宋远杳终于清醒过来,喃喃道:“小叔,你怎么来了。”门房怎么没有通禀一声。
她心底嘟囔着,却见男人主动为她倒水,青瓷云纹茶盏倒满了水。
“嫂嫂。”陆乘书声音冰冷,右手并未放开她的腰肢,冷眼凝视女人没有往日倨傲的模样,反而温顺的凑近小呷几口。
也许是渴极了,宋远杳不满足地道:“还要水,口渴。”
陆乘书作为小叔,见此景象,面不改色地为嫂嫂倒茶,几杯茶水下肚。
宋远杳喝得焦急,茶水渗出,从他的掌心到手腕。
她的唇绛洇湿,雪腻香软,媚春桃李,解渴后,仰起头,一双艳丽美目落入他的眼中。
“小叔。”
“嫂嫂,还渴吗?”
宋远杳摇头,想要命他松开,可陆乘书又为她端来一杯茶水,冷淡地道:“再喝一口。”
“可是……”
陆乘书不容置喙,将茶盏抵在她的唇边,“嫂嫂,张嘴。”
宋远杳心中古怪,只能张开唇齿,小口啜了几下,全然未察觉。
陆乘书心无旁骛,一眨不眨,见她饮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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