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晏清远伤得很重,才会体虚畏寒至此。
虞瑶搓热双手,又对着手指呵了好几口气,才试着点在他的肩头,“这样也冷?”
男人的脊背瞬间绷紧。
虞瑶不禁犯难,要是他连这都嫌冷,那岂不是一给他抹上冰凉的药膏,他就会直接痉挛着晕过去?
她把手指伸到烛火上方烤了一小会,才重新点上晏清远的肩头,“那这样呢?”
男人的脊背不但没有舒展,反而在她的触碰下微微战栗。
虞瑶甚至怀疑,即便她现在把融化的蜡油滴在晏清远背上,他也不会感到任何热度。
“那只能委屈你受着了。”虞瑶埋头从储物囊里翻出一个黑色药瓶,在手背倒出少许药膏,打算为他上药时,却对着他的后背犹豫起来。
那些纵横交错的疤痕虽然慑目,但由来已久,她无法保证药膏能对它们起作用。
而被缝合的箭伤还未愈合,要谈祛疤,只怕为时过早。
虞瑶视线上移,用指尖沾上药膏,小心翼翼沿着赤寻留下的鞭痕抹开。
药虽沁凉,她的吐息却温软,宛如一缕柔风,从他的肩胛上轻拂而过。
她指尖所及之处,竟似火燎一般,晏决不由脊背细颤,口中逸出一声模糊浅吟,“烫……”
“烫?”虞瑶感受着指尖药膏透来的凉意,唯恐他是因情况恶化才会冷热不分,“你不是说冷吗,怎么又嫌烫了?”
没等她弄清缘由,小大夫的声音却不期而至,“你不让晏公子歇息也就罢了,你还扒他衣服?”
“谁叫他自己解不开的……”虞瑶话一出口,就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手一缩,对小大夫解释,“你凭什么说我是故意扒他衣服?我只想给他上点祛疤的药。”
“这药阁里,难道会没有祛疤药吗?”小大夫脸色阴沉,快步来到榻边,“把你手上的东西拿来瞧瞧。”
虞瑶不情愿地递出药瓶,小大夫只窥了一眼,就皱起眉头,“什么方子,黏黏糊糊的。”
她没料到小大夫会这么说,不得不义正辞严地替药方正名,“这是先师的祖传秘方,比起那些名不副实的祛疤药不知好哪去了,我自己都没舍得用过几次。你自称是大夫,好歹该比我通晓医理,怎么张口就嫌弃?”
小大夫扶住微凸的额头,一脸无奈地接过药瓶,将瓶口凑近鼻子,“药里加了地龙泥?”
“这你也能闻出来?”虞瑶对他肃然起敬。
“一股土腥味,闻不出来才有鬼。”小大夫揉了揉鼻子,“你给晏公子用这玩意,到底是想帮他,还是想膈应他?”
自己费心配置的祛疤药却遭到埋汰,虞瑶顿时恼了。
“地龙泥怎么了?”她伸手夺回药瓶,紧紧攥在手里,“既能治跌打损伤,又不像魔界的桂皮那么贵重,你见过比这更物美价廉的药材吗?”(注1)
晏清远正将长袍重新罩上肩头,闻言却回首对他们露出困惑神情,“这地龙泥是何物?”
“还能是什么,听说过蚯蚓粑粑没?”小大夫瞄了他一眼,“她把这种东西抹你身上,你都不介意?”
晏清远背过脸,不自然地握拳轻咳数声,“既是虞姑娘的心意,我自当领受。”
虞瑶自豪地朝着小大夫抬了抬下巴,“你看,还是有人识货的。”
“得了便宜还卖乖!”药翁气鼓鼓地踮脚瞪她,奈何他这五尺身板实在没有气势。
他伸出小手拈了拈男人的黑色袍袖,压低声音抱怨,“我全心全意救你,你怎么都不替我说句好话?”
晏决只字未言,眼底却不自知地露出笑意。
药翁恍惚闻到比地龙泥更腥臭的气息。
他扁了扁嘴,两只小拳头在身侧捏了捏,语气忽而有些阴阳怪气,“看晏公子这精神劲,恢复得挺不错啊,哪里轮得到我操心,干脆明早就动身上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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