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时筝手里的糖,苏苒抽抽噎噎的从时筝怀里起来,心里暖暖的,“谢谢小婶婶。”
苏苒接过牛乳糖,进嘴的那一刻,甜蜜的滋味虽然冲淡了一些哀愁,眼中始终是噙着泪水的。
宝儿年纪小,不懂愁滋味,吃着甜甜的糖,只要和娘亲在一起,她就是开心的,所以很不明白苒苒姐为什么吃了糖,眼中还有泪。
五岁的她轻轻摇着时筝的衣摆,“娘亲,糖那么好吃,为什么苒苒姐吃了糖还是不开心?是不是糖不够甜啊?”
小人发出的疑问让时筝不由的蹲下来和宝儿平视,“宝儿,不是糖不够甜,是苒苒姐心里苦,宝儿是个可爱的孩子,以后你多和你苒苒姐玩耍好不好?”
宝儿认真点头,“娘亲,我会的。”然后就拉起了苏苒的手,小手中的糖全塞给苏苒,“苒苒姐,娘说你心里苦,我把糖都给你好不好,多吃点,心里就甜了……”
谁看了这一幕不被感动,苏苒三两下擦干眼泪,把手中的糖果又还给了宝儿,情绪稳定了不少。
“苒苒姐没事,糖都留给宝儿吃,小婶婶,谢谢你和宝儿,您说的对,只要有爹娘在,一家人在一起没有过不去的坎。”
说完,还努力笑了笑,眼中全是坚定,让苏泰柳兰高兴的不得了,本以为女儿会一蹶不振,没想到这么快看着女儿振作。
柳兰立马松开拉扯候老太的手,快速走到女儿的身边,她和苏泰站在一起,连连感谢时筝对苏苒的开导,心中也有些愧疚。
自家遭受大难,人家带着自己的孩子上前安慰帮着哄苏苒,可是人家受罪的时候却没帮人说些话,现在想想真不应该。
于是夫妻俩对视一眼,都给时筝行了一礼,“想来真是自责,弟妹受罪之时,我们都没能阻止,可弟妹却能不计前嫌……唉,真是枉读圣贤书!”
时筝摆手,“这事和你们没关系,苏百川权势滔天想要害我,哪里是你们能阻止的住的,若你们真要阻止了,恐怕受害的就不止我和宝儿了。”
就苏百川和候老太那性格,苏泰和柳兰敢开口求情,指不定这一家明天就和时柔落一样的下场,趋吉避凶是人的本性,时筝理解。
但时筝这番话说的让苏泰更是汗颜,心道平时未曾和时柔相处,没想到时柔竟是这种豁达之人,果然传闻说的懦弱不可信。
况且仔细想想,如果她真的柔弱,她怎么可能会在心狠手辣的弟弟后院活了那么多年,还能在抄家这一天痛击反杀侯府这些人,估计弟媳之前的柔弱全是装的,就是为了有天能够亲自报仇吧……
时筝很喜欢和聪明人说话的,因为这种人有个毛病,就是喜欢脑补。
她今日的行为在侯府一些人眼里是鬼上身,在聪明人眼里就是大有深意,前后的反差让他们逻辑自洽,这样一来时筝根本不用找理由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性格大变,因为有人已经自动帮她找好了……
这时有官差拿着手铐脚铐走到时筝他们身边,“哎哎,你们别叙旧了,咱们早点赶路,最好在太阳下山前出皇城,不然晚上连个地方住都没有。”
时筝福了福身,“真是不好好思,让几位官差大人久等了……”
时筝和宝儿不用上镣是特殊原因,自然不会给自己找麻烦阻拦官差给别人上脚镣。
只是看着苏苒那张只有十几岁初中生的小脸,上镣这么难堪的事终究时筝动了恻隐之心,走到上完镣铐的苏泰身边低语。
“大伯哥,身上有钱吗,要是有钱,你把钱给我,我去试试能不能不让官差给苏苒上镣,有钱,他们应该会卖我个面子。”
苏泰自然愿意无比,“有有有!出来的时候我藏了一些银子,还望弟妹多多操心了。”
借着身体的遮掩,苏泰给了时筝五两银子,时筝看了看,又把其中三两还了回去,拿走了2两,苏泰柳兰诧异,神情犹疑。
“弟妹,2两能够吗。”
时筝淡笑,“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万不能养大了他们的胃口。”
柳兰苏泰恍然大悟,感激道,“弟妹说的对,是我们考虑不周,多谢弟妹提醒。”
时筝受了他们的谢意,走到官差头头面前,“这位官差大人,时柔能否请大人借一步说话?”
官差头头赵明同意了,和时筝走到无人之地,开口询问,“时夫人找我有什么事?”
时筝开门见山,将二两银子塞到赵明手中,“是这样的大人,那个女孩苏苒是我的侄女,她身体不好,手镣脚镣又过于沉重,一路上恐怕承受不住,所以我想请大人免了上镣……”
赵明掂了掂手中银子的重量,略微沉思了一下,“行吧,宫中既然让我们照顾夫人,让我就网开一面,只是我要先说好,如果苏苒没脚镣逃跑了,定是要拿夫人问罪的。”
时筝立马笑了,“大人真会说笑,这绝对不会发生的事,她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离了父母上哪能活,更别说有胆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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