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可能直接问沈静姝,沈既明怕万一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刺激到她的长姐。
各自怀着心思,于是这姐弟二人一个神思恍惚一个不敢乱问,不约而同地沉默。
过了几个弹指,沈静姝终于又开口说道:“於菟,你……可以让我再休息一会儿吗?”
“长姐……”
沈既明俊眉紧锁,盯着乳白帘帐半晌无话。
好半天,他才叹了口气。
“那我过些时候再来看阿姐,”沈既明声音轻缓,“还有父亲,他暂时去了刺史府。”
“嗯……”
沈静姝有气无力地应答,沈既明更加担心,但终究男女有别,他不可能去掀帘账查看。
他往后退到门口,双手拉住门框,准备关上出去时,忽然又对沈静姝道:“阿姐,有什么事情……总归别忘了我和父亲。”
他们的母亲去世得早,沈均对发妻谢蓉一往情深,这些年来竟未再娶,一腔父爱深情自也加注在两个子女身上。
而沈既明如今已非稚子小儿,已是弱冠的少年,早登科入仕。
沈静姝明白弟弟想说他有能力保护她,心中不由一暖。
“嗯,我知道。”
沈既明听见她答应,方才小心掩上门离开。
房内恢复安静,沈静姝心中的酸涩便再无拘束,肆无忌惮地回涌上来。
不解和疑惑见缝插针,将沈静姝酸胀的心扎得满是刺痛。
不归……
沈静姝抱紧膝盖,把头深深埋进臂弯里,霎时泪如泉涌。
为什么不说一声就把她送回来?是不要她了吗?是要抛弃她?
就像当初一声不响将她劫走,夺了她的贞洁,如今——是要报复她么?
一个新婚夜遭人强掳的娘子,失踪许久之后又突然出现,且不说名节遭人怀疑,光是夫家那边……
思绪突然中断,沈静姝方才意识到,自己光顾着怨思不归自作主张,光顾着委屈,竟把自己的夫家抛掷了脑后。
“呵……”
无奈地苦笑,沈静姝知道自己已经失身失心于思不归,再有什么夫家也是做不得数了。
但是,怎不见司马祟呢?
司马家也算是大世家,自己既已被送回沈府,他们竟不着人来询问?
隐隐觉得不对,沈静姝更是担心父亲和司马家……总之,她懊恼地擦了擦眼泪,赶紧掀开帘帐下床。
隔着门唤外头服侍的女婢端来清水,沈静姝净面整容之后,便让人伺候自己更衣。
伺候的奴婢也是沈府的“老人”,唤作小福,她瞧沈静姝像是要出去,忙劝道:“娘子才刚回府,怕是不宜出门。”
“无碍,”沈静姝忽然想起莲儿,急问小福:“莲儿呢?她可有回府?”
小福连忙点头,“她是同娘子一道在马车里,人没事,不过现在还昏迷着。”
沈静姝估计她也是被喂了药,但肯定不会有事,“要是莲儿醒了,你就来告诉我一声。”
现在着急着出门,沈静姝拿了帷帽便匆匆忙忙往外走。
“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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