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见猎心喜,也跟着练了起来。
陈玄烈自幼在陈奉先的监督下习武,底子不错,学了一两个时辰,也就渐渐摸到了门路,剩下的就是苦练和实战。
七八天下来,已经能招架郭琪的长槊。
不过陈玄烈的精力不能全部扑在这上面,比起武艺,他更看重兵法,每日闲下来,便与郭琪揣摩练兵之法,顺便交流兵法心得。
郭琪征战过契丹、党项、吐谷浑,经验极其丰富,讲起排兵布阵头头是道,很多细节都是兵书上没有的。
陈玄烈默记于心,这样的机会的并不多。
在两人的携手努力,南天垛逐渐走上正轨。
士卒每天打猎收获颇多,隔上一两日就能吃上一顿肉,每天肉汤少不了。
这年头山中野猪野羊野兔遍地走。
不过唯一的问题就是肉实在又腥又膻,尤其是野猪肉,还带着一股臊味,闻之欲呕,又缺少各种调料,陈玄烈实在难以下咽。
但其他人还能忍受。
这年头能吃上肉就不错了,哪还顾得上膻不膻的。
能吃上肉,身体素质就跟上来。
寨中的老弱妇孺也没有闲着,每日在寨子周围采些野菜野果,在山溪中捕些鱼虾。
靠山吃山,山中能吃的东西极多。
不用各种苛捐杂税,日子倒也过得下去。
感觉差不多了,陈玄烈决定吃掉老嫚山的山贼。
这是附近最后一股稍大的势力,陈玄烈觊觎了很久。
南天垛两百多人的队伍,在这年头还不够别人塞牙缝的,至少混到一千人才算初具规模。
真正的精锐是战场上杀出来的。
“老嫚山那群人都是附近走投无路的百姓聚集而成,如今我们已经灭了川和岭,声势大振,不如先礼后兵,派人过去劝降。”
郭琪也算这片地上的地头蛇,对附近几股势力了如指掌。
“能不战而屈人之兵自然最好。”陈玄烈没有反对,作两手准备,一面让后队队头赵敬祖带两人去劝降,一面整军备战,只要谈不成,立即抄刀子。
等了两天,没等到赵敬祖回来,却等到许州来人了。
来的还是亲叔父陈奉礼,带着七八个陈田两家的年轻后生,一见面就哭丧着脸,“五郎,大事不好,崔节度借接风洗尘设下鸿门宴,杀李可封及亲卫三十九人,什长以上军官全部缉拿下狱!我正好在城外办些私事,躲过了追捕……”
陈玄烈两眼一黑,全部缉拿下狱,就是说父亲陈奉先、叔父田克荣,以及周庠、田师侃、华洪、仇孝本、王劲锋等全被一网打尽了……
“朝廷不是赦免了我等么?”陈玄烈说了一句废话。
非但有赦免诏令,还有薛弘宗的求情信……
“崔节帅言只赦免军寻常士卒,不赦免作乱军头,队头以上皆斩,队头以下包括家眷在内,皆流放崖州!”陈奉礼嘴唇颤抖着。
这时代崖州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气候湿热,瘴疠横行,北方人别说过去,能不能活着走到地方都是问题。
陈家田家要被连根拔起……
崔安潜果然心狠手辣,当年他堂兄崔彦曾也是手段酷烈,最终逼反了八百徐州戍卒。
这种事十五年前发生过一次,徐州牙兵银刀、雕旗、门枪、挟马等七军跋扈难制,银刀军率先作乱,名将王式率忠武、义成二军直扑徐州,屠杀银刀军,徐州得一时之安。
后庞勋之乱,这些徐州牙兵成了叛军主力。
“兄长!”一众年轻后生跪在陈玄烈面前,声泪俱下。
陈家田家没了,陈玄烈就只能当山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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