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的客厅气氛凝重,云念回来时,看到云孟齐也板着脸,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他看向周行砚,这个告密者的脸色依旧淡定。
云孟齐哼了一声,说:“看你小周哥哥干什么,是陈叔告诉我和妈妈的。”
云念小声地叹了一口气,如果是陈叔,那他好像就没什么办法了……
云孟齐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小云念你顽皮,还琢磨着去找陈叔算账是吧?”
“我没有。”
云念委屈地撇嘴。
云孟齐明知道他在装模作样,可一看他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心就立刻软了,叶菲芸轻咳一声警告他,他才努力板起个脸:“现在知道委屈了?今天从学校溜出去的时候怎么胆子就那么大,自己做出来的事情还不让说,这像话吗!”
云念立刻指着周行砚告状:“他也去了,你怎么只骂我,不骂他?”
叶菲芸毫无留情地拆穿他:“别装傻了云念,小周哥哥是因为谁你不知道?”
夫妻俩温言软语地让周行砚回房间了,甚至还感谢周行砚的照顾,然后把云念留下来训了半天话,最后见孩子实在撑不住了,才把人放回去。
云念一上楼就直奔着周行砚的房间去了,手脚并用地对房间的门发泄了一通怨气,门从里面打开了。
周行砚看他龇牙咧嘴的站门口,犹豫了一下,问:“你要进来吗?”
云念才不打算进去,高昂着下巴,漂亮的杏眼瞪得圆圆的,盯着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喊道:“你、真、讨、厌!”
楼下传来叶菲芸的声音:“云念你又在闹什么?”
他立刻缩了缩脖子,刚才耀武扬威的样子消失得一干二净,软乎乎、一脸纯良地解释道:“妈妈,我和哥哥道歉呢。”
周行砚再次见识到他变脸的速度。
叶菲芸在下面又说了几句,他在嗓子眼里咕哝着,骂骂咧咧地转过身回自己房间了。
之后的几周,云小少爷老实了很多,龚炬他们又邀请了很多次,都遭到拒绝。
上学,放学,课间休息,午休吃饭,云念的课程进度有些跟不上,休息好了就学一会儿,累了就浑水摸鱼,总之对自己纵容得很。
周行砚在这方面可谓是一骑绝尘,所有学科手到擒来,没有他搞不定的问题。
这让百无聊赖的云少爷忍不住感到好奇,周行砚都被老师同学吹上天了,怎么还是一天到晚这么平静?真的有人可以一直这么淡定吗?云念不信。
周行砚发现云念近来喜欢盯着自己看,有时候前一秒还看到对方在昏昏欲睡,下一秒就发现对方睁着眼睛在打量自己。
那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件刚到手的玩具,只不过因为缺少使用说明,暂时还在思索应该从哪里下手。
车辆行驶在前往学校的路上,云念早上又赖床了,睡到半路才醒过来,心不在焉地张嘴吃着周行砚喂过来的早餐,状态看起来依旧有些昏沉虚弱,像是在思考着一件严肃的事情。
陈叔把车开得十分平稳,唯恐颠到车上体弱多病的小少爷。
周行砚正喂着最后一点餐后水果,感慨今天云念胃口比较好,云念咀嚼的动作停下来,拧起眉,不再吃了。
他皱着眉打量周行砚几秒,然后一脸认真地开口询问:“周行砚,你会笑吗?”
这个没头没尾的奇怪问题让周行砚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云念见他还是那副雷打不动的淡定模样,别过脸,失望地摇头:“你真没意思。”
周行砚明白过来,云念又无聊了。
每当这种时候,云少爷就会相当不安分地招惹身边一切可以招惹上的人,以此来打发乏味的时间。
而周行砚因为“没意思”,通常会成为云念实在别无他选时的戏弄对象。
这次,周行砚的反应依旧没让云少爷满意,接下来一路,云念都在闭着眼睛昏昏欲睡,乌黑的头发雪白的脸,脆弱又无辜,只看外表的话,让人完全无法将这样一个精致漂亮的少年和顽劣这种词联系上。
白天在学校度过平静的一天之后,下午快要放学时,周行砚路过走廊的窗户,碰巧看到楼下的云念被陈叔提前接走,紧接着就收到陈叔消息,说云念累了要先回去休息。
这已经是云念本周第二次提前回家,云孟齐和叶菲芸对此并没有什么不满,比起逃课出去乱跑乱玩,还是乖乖待在家里更让人放心。
周行砚也觉得这样再好不过,云念太虚弱了,但又偏偏不肯安分,更适合乖乖待在温室里,被人精心照看好一切,而不是让人提心吊胆。
回到云家时,云孟齐从二楼下来,看起来是从云念房间出来的,看起来心情很不错,边走路边和叶菲芸通电话:“见过了,儿子这几天都乖乖的,早早地就回家了,等我哦,我这就回公司加班。”
路过周行砚,拍了下他的肩膀,继续在电话里说:“嗯,小周不用担心,最靠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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